這便宜相公長的倒是不賴,但脾氣卻是太暴躁。
男人這才發現,進來的居然是那個他未曾見過面的娘子。
屋子裡的騷臭味,讓他羞憤交加。
他衝著她大喊:“滾!”
虞小幸看著床上的男人,雙手抱臂戲謔道:“我不會,你教教我?”
男人沒想到她這麼大膽,扭過頭瞪著她,一雙眸子快要噴出火來。
忽略他的眼神,虞小幸繼續說:“再說了,這就是我家,我憑什麼要滾?”
“這不是你家!”
“這怎麼不是我家?我嫁給了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咯!”
“呵呵,我從未娶妻,你也不是我娘子!”
“收了你的聘禮,成親文書都在官府備案了,怎麼不是你娘子?”
從母親的口中,程少凜知道娘給他娶回來的是個農家丫頭,本以為是個怯懦膽小的,沒想到居然如此大膽又牙尖嘴利。
他好想將她趕出去,可是他除了頭,渾身都無法動彈。
對於他的無理和暴躁,虞小幸並不生氣,她知道,一個曾經在戰場上殺敵的堂堂七尺男兒,現在卻躺在床上,連屎尿都要人伺候,這簡直就是將自己的自尊在地上摩擦。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
屋裡的味道實在難聞,她不再打嘴仗,直接掀開男人身上的被子,將他翻了個身,然後抽出他臀部下面的墊子。
為了方便照顧,男人身上只蓋了被子,沒有穿衣服,身子被她看了個一清二楚。
羞憤!實在太羞憤!
男人臉色爆紅,眼底似乎能沁出血來!
偏偏虞小幸跟個沒事人似的,又拿了個乾淨的墊子,抬起他的身子,將墊子塞到他的臀部下面。
前世她可是醫生,手術檯上看過的男女老少的身子不計其數,現在也只不過是將程少凜當作一個病人來看待,根本沒有別的想法。
換好了墊子,她又去牆角尋了一把錘子,對著窗戶就砸了下去。
房間密不透風,不見陽光,容易滋生細菌,對病人的心理狀態也不友好。
聽得聲音,程母連忙過來阻攔。
“小幸,你這是幹什麼?快停下!”
這窗子是兒子特意讓自己封上的,兒子殘疾後,不願意見人,也不願意見光。
“把這窗戶打開,通通風。”
“少凜特意讓我將窗子封起來的,你這樣,少凜會發火的!”
虞小幸手裡的動作不停,沒心沒肺的說:“那他就發唄,發再大的火又能奈我何?”
程少凜幾乎要被她氣暈,恨不得跳起來掐死這個壞女人!
可惜,他跳不起來。
說話的功夫,窗子上釘著的木板被捶掉,陽光湧了進來,陰暗的房間霎時被照亮。
“好啦!”虞小幸扔掉錘子。
她並不是沒有同理心,殘疾的人,都想讓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可是,人終究要活著,逃避是沒有用的。
程少凜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但卻拿她毫無辦法。
這死女人!
虞小幸才不管這些,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滿意的打量了一會兒房間。
剛準備離開,一道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
“回來!”
“做什麼?”她扭頭。
程少凜紅著雙眼,“被子!”
她這才發現,剛才將他身上的被子掀開,一直沒給他蓋上,男人就這麼光著身子躺在床上。
她抿唇笑了笑,走上前,將被子給男人蓋上,然後才出了房間。
門外,程母仍心驚膽顫,生怕兒子發狂。
“好了,婆母,不用擔心!”
程母點點頭,但心中還是擔憂,不過兒媳已經這麼做了,她也就隨她了。
她撿起地上的髒墊子,“我先去將這髒墊子拿到河裡洗了,待會兒我就回來做晚飯,少凜要是有什麼需求,還麻煩你照看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