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楚殷修問:“你身上可帶有面巾?”
離寧王越近,染病的幾率就越大,出發前,她怎麼可能沒想到這點。
為了保護好自己,面巾當然要拿上。
陸錦想說帶有的,手還差點往袖口裡掏,但意識到什麼,她的手放了下來,並對楚殷修搖了搖頭,“沒呢。殷畫師,您為何這樣問?”
如果說帶了面巾,對方肯定會懷疑她早有準備,出現在這裡是有目的性的。
她才不會這麼笨,讓對方抓到把柄。
楚殷修往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塊麵巾,送到陸錦面前,聲音輕柔:“戴上。”
看看他俊美的臉龐,再看看他手中那塊黑色的面巾,陸錦眼神不禁有些許複雜。
他把他的面巾給她用了,那他用什麼?他不怕被傳染嗎?
此刻,她的身份就是府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而已,而他是寧王器重的大畫師,他沒理由對她這麼好啊。
“殷畫師,您為何給我這塊布?”
楚殷修沒解釋那麼多,“想要進去,就得戴上。”
“那您不用戴嗎?”
沒回復她的問題,楚殷修往前面走去了,“戴好,跟上。”
過了小會,
“殷畫師,您等我一下…”
當走到院門口,楚殷修聽到陸錦的聲音還從老遠傳來,劍眉微微皺了皺。
隨後,他轉身望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忍不住“噗”了一聲。
好在聲音小,陸錦沒有聽到。
原來,讓楚殷修忍俊不禁的是,陸錦用他的面巾,矇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前面的路之下,雙手正在小心翼翼地摸索著。
讓她把面巾戴上,蓋住下半臉,她倒好,用來矇眼睛。
怪他沒說清楚。
楚殷修搖頭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個笑容,卻是滿含寵溺之意的。
他走回來,扯下陸錦矇住眼睛的面巾,笑了笑,耐心開口,“不是用來矇眼睛的,是遮擋自己的口鼻用。”
“啊?”陸錦尷尬不已,“我還以為,王爺的寢院不可隨意觀看,進去需要矇住眼睛,所以我才…”
說到這裡,偷偷注視了一眼楚殷修的神色,心裡在想,這段戲她沒有表演得很浮誇吧?
“沒事,重新戴上。”
說著,他把面巾放回了陸錦手中。
正事要緊,陸錦不再搗亂,三下五除二把面巾戴上,然後跟在楚殷修身後往院門走去。
那些渾身流露著肅殺之氣的守衛正要攔住她的去路,但殷畫師一句話就擺平了。
“這是我學徒。”
憑著和殷畫師的師徒關係,陸錦成功進入了寧王對外不開放的領域。
一進這個院子,陸錦就聞到了不少的草藥的味道。
越是往寧王的寢屋靠近,那種草藥的味道就越濃烈刺鼻,而且還透著惡臭,特別難聞。
寧王的寢院和王府其他地方一比,彷彿就是兩個世界。
這裡的氣氛很陰沉死寂,讓人莫名感到恐慌,窒息。
外邊花壇裡的花,開得正嬌豔。
這裡的花壇卻不見一抹顏色。
明明到處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井然有序,可就是讓人有一種荒涼感。
如果不是前世歷練多了,什麼場面都見過,不然陸錦覺得自己早被嚇死了。
來到寧王的寢屋外,她發現,這裡的守衛,果然比院門口的多,而且多了不止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