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书和徐梓烟对视一眼，均是疑惑。
胡博文这个小太子爷还会需要借钱？
想到这里，顾怀书产生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胡博文…你家破产了？”
江时序勾了勾唇。
胡博文倒吸一口凉气看过来：“怎么可能？”
他解释：“我是高一的时候成绩一直降，所以我爸半年前就开始一直砍我的生活费。”
只是被扣了生活费，不是不给生活费。
江时序抬眸问：“钱又花完了？”
闻言，胡博文笑了笑：“就是刚刚我玩了会手机。”
“不小心刷到一双限量款球鞋。”
“又不小心付了定金。”
“所以序哥…”
江时序打断他：“你三个月前已经用同样的借口‘不小心’买了一双鞋。”
“而且那双鞋现在就穿在你的脚上。”
青春期的男生多数都喜欢球鞋，胡博文也不例外。
虽然被砍生活费，但没办法克制买鞋的欲望。
被戳穿的胡博文丝毫不心虚，依然强调：“真是‘不小心’的。”
“真是不小心吗？”徐梓烟眉梢染上笑意，口吻却很平淡。
“你是说，你是不小心点开了购买界面，然后不小心选择了款式，不小心选好了尺码。”
“最后不小心误触了六位数银行卡密码/指纹支付/面部支付。”
“你是这个意思吗？”
胡博文：……
顾怀书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跟江时序对视一眼，随后噗呲的笑出了声。
胡博文盯着徐梓烟，嘴角抽抽：“你这个无情冷漠的女人。”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我明明前几天才帮过你。”
徐梓烟浅笑不语。
江时序拍了拍胡博文的手，示意他起身，把位置还给顾怀书。
他绕到江时序的前桌位置坐，刚坐下手机就震动提示。
钱已到账。
胡博文立刻把手掌合并，做出非常浮夸的手势想要感谢江时序。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时序已经预判到他的下一步，起身出去：“闭嘴。”
胡博文跟上：“去哪序哥？带带我啊。”
“厕所。”
“我也去。”
顾怀书见徐梓烟坐在前边的位置，问：“他为什么说前几天帮过你？”
徐梓烟托腮：“你转学的前一天。”
“肖梓赫骚扰我的时候正好被胡博文看见了，他们就把肖梓赫教育了一番。”
顾怀书眨眨眼：“教育？”
听着就不是什么友好的教育方式。
徐梓烟：“拳头教育。”
“直接跑到二中学校里把人揍了。”
…
二中的管理很松，非上课时间段学校大门是开放的。
江时序找到肖梓赫后拽着衣领把人揪起来，当着他们同学的面就是一拳。
肖梓赫被摔到旁边的课桌上，连带着两张桌子翻倒在地。
众人吓坏了，赶紧走到教室的角落里远远的躲着，生怕错做什么惹事上身。
江时序俯视道：“我警告过你，别骚扰我们学校的人。”
肖梓赫捂着脸狼狈的站起来，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怒骂：“江时序，你有病啊管这么多？”
刚骂完，又一拳猝不及防的打来，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挨揍了。
比起上一拳只重不轻，牙缝间有丝血溢出入喉的味道。
他是真的用足了劲。
江时序凉凉的看着他，眉眼阴鸷狠戾：“欺软怕硬，你算什么东西?”
肖梓赫看着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江时序沉声道：“你不敢对我做的事，就不要对别人去做。”
“不然我还是见你一次，打一次。”
…
“就是这样。”徐梓烟挑起秀眉，“不然你以为那天肖梓赫怎么会这么快放我走？”
“你以为他怕我吗？”
“他是怕你同桌。”
顾怀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江时序他一直是这样的吗？”
“是啊。”徐梓烟扬了扬下巴：“教学楼二楼那个黑板上，光荣榜和批评榜，他可都是常客。”
“只要他看不爽的就揍，揍得还狠，所以大家才会怕他。”
顾怀书本还想追问，但徐梓烟说累了怎么也不愿意再多说，让她自己问江时序去。
等江时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怀书手上拿着一颗巧克力，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抽屉里。
少年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你买了巧克力？”
“不是。”顾怀书刚说完，抽屉的手机亮起信息提示。
她一边解锁看，一边继续回答，“别人送的。”
闻言，江时序拿书的动作一顿。
他微微拧眉，转头看了下顾怀书，像是要确认一下自己听到的内容。
顾怀书垂着头，双眸紧盯着手心，目光尽数专注在手机上。
江时序无意间瞥眼，匆匆扫视过微信聊天界面。
他视力一向极好。
这么近的距离，虽然没有看到备注栏的字眼，但一眼足以让他看出，跟顾怀书聊天的人，是个动漫男头像。
是个男的。
江时序的眸光再次落在那颗巧克力上。
是谁送的巧克力。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次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颤动。
“是谁呀？”
顾怀书没有注意他的眼神，她在看信息内容。
——姐，我这周五回家喔，记得提前给我买些好吃的。
她眸色没有任何波动，看完信息时听到江时序的话，漫不经心的回答。
“…一个弟弟。”
然后回复“好的”两个字。
没发现江时序已经僵住了。
他微微动唇，想要继续追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脑一片空白。
等顾怀书把手机放回抽屉的时候，政治老师同步踏进教室，江时序只好坐直身子。
弟弟是谁？
谁是弟弟？
他明明记得顾怀书是独生女。
所以谁是会送巧克力的弟弟？
江时序心不在焉的坐了一节课，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正想要去问顾怀书。
刚转过身，就看到她拆开了巧克力纸的包装，笑着把那颗巧克力送入口中。
见他看过来，顾怀书鼓着嘴，用身眼神问他。
“怎么了吗？”
江时序：……
好像问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