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闻祁安顿好,李岁安进厨房去做饭,她走得脚下生风,进了厨房一趟,又风风火火的拎着小菜篮子去菜园里摘菜。
闻祁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抿了一口,微微苦涩,他看着小姑娘忙碌的背影,冷淡的眸光中微微有了暖意,真是有活力啊。
没一会儿,李岁安又回来了,手里拎着的小菜篮满满当当,路过闻祁身边,问一句:“闻祁哥,你冷不冷?”
闻祁摇头,随后她又噔噔噔进了厨房。
瘦小的姑娘穿着个大围裙,从厨房进进出出,每出来一次都要问闻祁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像个唠叨的小话篓子。
闻祁觉得烦吗?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可是现在他却一点都烦不起来,反而心里有点甜丝丝、暖洋洋的。
他想,他大概是病入膏肓,脑子糊涂了吧。
暖阳正盛,院中有微风拂过,院外的竹林沙沙作响,缕缕炊烟升起,闻祁闭眼,享受着这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院中传出动静,他睁眼,看到一群白白胖胖的小猪仔正试探着往他身边靠近。
他微微错愕,与一群小猪对视,小猪们停下步伐,仰着小脑袋,短短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阳光的照射让它们显得粉白粉白的。
闻祁唇角微勾,心想他真是日子走到尽头了,看一群小猪仔居然都觉得眉清目秀。
有只胆子大的小猪拱着小鼻子凑到他身边,闻祁觉得那滑溜溜、胖嘟嘟的小身子应该很好摸,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蠢蠢欲动。
可惜还没等他摸到小猪,敏锐的小东西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撒丫子跑远了,一只小猪带头,剩下的小猪也跟着狂奔,叮叮咚咚跑了一院子的小粉猪,那场面颇为壮观。
李岁安听到动静,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就看到闻祁伸出去还没收回的手,她不禁自豪的笑了笑。
她养的这群小猪,品相好,身上干净,村里其他人家都养不出她家这么好看的小猪,谁看了都想摸两把。
这群小猪已经一个多月了,刚会吃饲料,正是能跑能跳的时候,她在猪圈的圈门上开了一道小门,这样的话小猪仔就能从小门溜出来玩耍。
小猪仔多晒晒太阳,多出来跑跑,体格才能健壮。
锅中蒸着米饭,李岁安麻利的洗菜切菜,今天可是闻祁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她可要表现好一点,准备做个三菜一汤,青椒肉丝、香菇油菜、西红柿炒蛋、酸菜豆腐肉片汤。
里脊肉切成薄片,用葱姜水浸泡腌制去腥,然后再加入蛋清、盐和调料抓匀,腌制备用。
她家里有个小炭炉,是个有些年代的老物件,她奶奶年轻时候就用着的,现在传到了她手上。
小炉子里生火,将炭给引燃,李岁安在上面放了一个小砂锅。
砂锅烧热,放入一小块猪油融化,随后将切好的葱姜末倒入锅中炒香,之后加入切好的酸菜翻炒,随后注入清水,加盐、味精、生抽等调料调味,待水开后,就可以放豆腐和肉片。
炭炉上煮着汤,她便到灶台上炒菜,米饭已经蒸好了,锅里可以炒菜。
阵阵香味从厨房传出,外面坐着的闻祁视线忍不住往厨房的方向看,以前在家中都能闻到她炒菜的香味,现在离得近了,愈发觉得诱人了。
诱人的香味让他坐立不安,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李岁安见他进来,手里拿着锅铲翻炒,轻声笑道:“你饿了吗?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你出去吧,油烟飞到你身上不好闻。”
闻祁没出去,只定定地站在李岁安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做饭。
第一道炒的菜是青椒肉丝,青椒和肉都切成丝状,肉简单腌制,锅中的蒜片和姜丝爆香,随后加入肉丝翻炒,等肉变色后放青椒炒至断生,随后加佐料调味,菜便可以出锅了。
她炒菜的动作熟练又麻利,看上去似乎很轻易就做出一道菜,可有过一次不友好厨房经历的闻祁觉得,做饭这东西,还是需要点天赋的。
老天爷大概是把他做饭方面的天赋都分到其他方面了,他做的东西,连能吃都算不上。
等几个菜做完,厨房里满是香味,闻祁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被香麻木了。
李岁安将菜往餐桌上端,闻祁要帮忙,她抢着不让干:“你好好坐着就行,盘子烫,你手细皮嫩肉的,烫伤了怎么办。”
小姑娘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唠叨了,闻祁无奈,只得乖乖坐下等待投喂。
饭菜摆上桌,两个人吃三菜一汤,着实有些多,但李岁安都控制着量,菜多,那她就将量弄少一点,这样也不会浪费。
她从泡菜坛子里捞了一些她自己腌制的泡菜,酸辣爽脆,很是开胃。
她给闻祁盛了一碗酸菜肉片豆腐汤,他胃不好,不能吃撑,饭前喝一碗汤可以减少食量。
“这汤我放的油很少,你尝尝看,不会油腻的。”
闻祁点头道谢,随后喝了一口汤,的确如她所说,一点都不油腻,酸菜的酸味很开胃,咸度也正好。
再尝一口汤里的豆腐和肉片,豆腐滑嫩,没有豆腥味,肉片也很嫩,吸满了汤汁的味道。
只喝了两口,他便觉得自己浑身都舒坦了。
李岁安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一边吃一边偷看闻祁,看着美男吃饭,好像自己的胃口也变好了。
两人专心致志吃饭,气氛和谐,可是很快便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将这份宁静给打破。
只听院外传来车的响动声,李岁安放下碗筷出去看,就见院中已经来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
车子停稳,车上下来三个人,李岁安认识,那是她三姨奶奶和三姨公,以及她三姨奶奶的大孙子,她的表兄。
三姨奶奶是她奶奶的三妹,当年嫁去了城郊的村子,家庭条件比他们山咔咔里要好。
她不是很喜欢这家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人,可是人都来了,她总不能将人撵走,只好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