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思緒回籠後，我看到方思瑩繃緊的臉。
　　“這不重要。”她敷衍的回答。
　　自始至終，她的鞋尖都朝著莊東城離開的方向。
　　我感到諷刺極了，好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
　　第二輛救護車到來時，我摸著爸爸的脈搏微弱無力。。
　　上車後，我看都不看方思瑩，一刻不停地盯著檢測顯示屏。
　　車剛開沒多久，父親的心率就開始下降，最慢到了30多次。
　　“爸爸，你快醒醒…”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
　　方思瑩掛了一個電話，站起身對司機說。
　　“能再開快點嗎！不要繞路去別的醫院，去最近的鎮醫院！”
　　幾分鐘後，爸爸的心率奇蹟般的回升。
　　我喜極而泣，連看旁邊的方思瑩都不那麼礙眼了。
　　平日裡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司機只用了不到半小時，趕到醫院後，開了綠色通道檢查。
　　CT結果很不好，丘腦出血，血量較大。
　　醫生通知我，鎮醫院無救治條件，需要轉到更專業的醫院。
　　“瑩瑩，謝謝你幫忙把車叫到我們醫院。”
　　“我以為這裡的設備應該能救治的，沒想到安叔叔受傷這麼嚴重…”
　　莊東城聳著肩和方思瑩解釋。
　　我的身子一晃，不可置信的看向方思瑩。
　　她推開莊東城，目露歉意的上前一步。
　　“安禮，你聽我解釋…”
　　我決絕轉身，跟著擔架員將爸爸再次護送上120
　　一路上，我心裡的某個角落寸寸崩塌。
　　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到達另一家醫院後，陪同護士快速向醫生說明情況。
　　和科室電話確認後，醫生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心。
　　“我們醫院唯一能做腦部手術的醫生，今天請假了…”
　　我腦中“嗡”的響了一聲，巨大的絕望將我籠罩。
　　這裡距離市區醫院至少有六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沒有醫生，誰能救爸爸！
　　雨下個不停，醫院露天空地上濺起的水花，淋溼了我的褲腳。
　　一道人影緩緩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安禮，帶爸爸回家吧，我們送他最後一程。”
　　是方思瑩。
　　我厭惡的避開，腦海中不斷思考能救爸爸的辦法。
　　忽然，我看到醫院空地處，莊東城正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爭執。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感覺到一絲怪異，抬腿走了過去。
　　方思瑩追上我，“那是莊東城的前女友，她家境不好，最近在騷擾城城哥要分手費。”
　　頓了頓，她有些惱火的解釋。
　　“城城哥一直有女友的，你不要老疑神疑鬼的…”
　　和莊東城對峙的女人衣服破舊，連拖鞋兩邊都露洞，確實像方思瑩說的那樣。
　　我頓住腳步往回走，爸爸危在旦夕，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好奇心上。
　　與方思瑩擦身而過的瞬間，一滴雨砸中了我的額頭，我突然清醒過來。
　　不對！那根本不是什麼漏洞鞋，那是醫護拖鞋！
　　在方思瑩錯愕的目光中，我瘋了一樣衝進雨中。
　　“醫生，我是安禮，我爸爸腦出血需要手術…”
　　我緊緊抓住陌生女人的衣袖。
　　“你們是一起的嗎？這位安先生已經決定不簽署手術協議了。”
　　梁醫生皺起了眉。
　　方思瑩走過來不爽的質問我。
　　“安禮，你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呢！”
　　說完，她拽住我的衣服想將我拉走。
　　——啪
　　我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