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消防员还是不敢违抗她。
　　他们动作太着急，以至于连手机都忘了挂断。
　　而我，也顺势听到了李婉和魏言的海誓山盟：
　　“魏言！你下来好不好，我爱你！”
　　“我不喜欢家里那个穷屌丝，我只喜欢你！”
　　“魏言，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开始心动。”
　　“当你去机场接我，强硬地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时，天平已经偏向你。”
　　“当我又一次拒绝你，你依旧眼眶泛红端出长寿面给我庆生时，我知道，我彻底沦陷了。”
　　“魏言，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克制，直到今天，我不想克制了。”
　　“和我在一起，好吗？”
　　随着李婉话音落地，怀中的女儿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我的女儿，知道自己不被妈妈期待…
　　所以选择了自己离开…
　　她才不到三个月大啊，李婉终日忙工作，我的女儿还没有享受过母爱。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大声痛哭。
　　围观的路人颇有点动容，不知道谁起了个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嘴里异口同声喊着：
　　“答应她！”
　　我眼眶泛酸。
　　原来，她早就开始喜欢魏言了。
　　怪不得她会允许魏言一直以园长丈夫自居。
　　怪不得她容忍魏言一次次上门挑衅我。
　　怪不得，她可以为了魏言，杀了我们出生不久的孩子…她还那么小…
　　李婉，当年明明也是你主动追求我，哭着喊着求我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屋里的烟越来越大，我只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逐渐没了意识。
　　晕过去前，应该是魏言接受她的表白了。
　　围观群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叽叽喳喳地祝他们早生贵子。
　　他们早生贵子…
　　而我的孩子，就活该惨死两世。。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医生长舒一口气：
　　“三天三夜，可算是救回来了！”
　　他絮絮叨叨地吐槽：
　　“真是的，你老婆的电话打不通，做手术要签单子都找不到人！”
　　“要不是主任当机立断，你早就没命了！”
　　我嘴角扬起虚弱的笑，对医生连连道谢。
　　李婉刚表白成功，现在自然顾不得我。
　　手机里，工作群里最后一条信息是李婉发的。
　　“园长有喜，老师们带薪休假一周！”
　　我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标榜自己公正的人，往往最滥用职权。
　　我三天三夜没回家，她丝毫不关心。
　　李婉对我，口口声声都是公正。
　　可是对魏言，处处都是徇私。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魏言一句话，便将重要的库房钥匙违规交给他。
　　魏言根本不懂库房的管理规范，只顾着发朋友圈宣告自己对于李婉的重要性。
　　将打火机遗漏在里面。
　　这才使得太阳照射打火机产生爆炸，最后引发火灾。
　　而我，为了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甚至搭上了自己孩子的命…
　　真他妈的贱！
　　朋友圈里，魏言昨晚发了个帖子。
　　“和最亲爱的人过的第一晚！”
　　配图是他和李婉刚刚布置好的温馨小家。
　　男女依偎在一起，甜蜜极了。
　　窗外在下雪，桌上摆着她最爱的洋桔梗，锅里煮着他爱吃的火锅。
　　像极了很早之前我和李婉热恋时的亲密。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个赞。
　　原来不回家，是忙着跟魏言经营小家啊。
　　下一秒，李婉的电话弹过来，连珠炮似的：
　　“你什么意思，对魏言示威吗？我不就三天没回家，你至于吗！”
　　“你能不能为女儿积点德！嫉妒心这么重，女儿跟你能学到什么好！”
　　“你这样让魏言以后怎么在幼儿园里待，他马上就要晋升为教务主任，你学学人家！你都待七八年了还是个老师！”
　　“都当爹了，整天不考虑进步，只想着拈酸吃醋！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我笑了，突然感觉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李婉说她需要我，所以我拒绝了市直属幼儿园的园长职位。
　　李婉说要避嫌，所以我迟迟不能晋升。
　　可是魏言，助教直接升为教务主任，成为我的直属上司。
　　就是因为她不想魏言受欺负。
　　那这些年我受的欺负，又算什么？
　　我失神地盯着窗外的白云：
　　“李婉，我们离婚吧。”
　　在笼子里待久了，忘记自由的形状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薄怒：
　　“你别作妖！”
　　“孩子还没满周岁就想离婚，抛妻弃子你要不要脸啊！”
　　我无所谓她怎么说我，自顾自道：
　　“明天上午，民政局见。”
　　那边传来花瓶摔碎的声音，女人仿佛在压抑着怒气。
　　片刻后，她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
　　“离婚？咱俩离婚后，女儿我肯定不要，到时候你带着个拖油瓶，我看有哪个女人肯跟你结婚！”
　　我心里一痛。
　　女儿刚学会说话时，叫的就是“妈妈”。
　　但李婉从没有回应过她。
　　现在甚至还认为她是个拖油瓶…
　　她是亲妈啊！
　　不爱我，所以才会不爱我们的女儿。
　　也许，我早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