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血色人影並無什麼惡意,但李澤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過去的幾個時辰他一直在提心吊膽。
“天都快亮了。”李澤抬頭看了看天邊,已經破曉黎明瞭。
“咦!白玉珠呢?”這時李澤才猛然想起一直握在手中珠子不見了。
“我記得那道紅光就是從白玉珠中傳出,難不成白玉珠是簡化的空間傳送陣?”李澤不由這般猜測。
青陽宗宗內也有幾座大型的傳送陣法,是連接廬州十三郡的十三個郡城的,每開啟一次消耗的靈石都極多,連一般的外宗弟子都負擔不起,也就是宗內的執事長老們以及一些內宗弟子能夠消耗的起。
“噝!”想到此李澤倒吸一口涼氣,暗自驚歎血色人影手段的高超,要知道建立這幾座傳送陣,青陽宗可是傾盡了全宗之力,遍請夏國乾階及以上的陣法師,耗盡無數靈石方才建成。
“如此高人,我又能幫上什麼忙呢?唉!”李澤輕嘆一聲,有些苦惱。
但隨後便不再想這些。
“聚氣一重!”李澤唏噓不已,他昨日修為剛被廢,才過幾個時辰不僅經脈盡數恢復,還突破到了聚氣一期,真是世事難料。
“試試這聚氣期與煉體期到底有何不同。”李澤眼睛一眯,伸出右手輕握成拳,朝著院中的一塊青石一拳而出。
只聽“轟隆”一聲,偌大的廬州青石竟碎裂成無數塊。
“不錯。”看著如此結果,李澤滿意的點了點頭,“聚氣期體內所含的靈力比煉體期多太多了,同樣是金剛拳,聚氣期所施展出來的威力比之煉體期要大三四倍。”
他這時也明白了昨日與吳彬爭鬥恐怕有些託大,若不是仗著遊離劍決這部黃階極品功法,自己還真不可能能勝過一個聚氣一重的修士。
現在看來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不過畢竟法侶財地也都是實力的一部分,他現在就算不動用遊離劍決也能輕易勝了吳彬!
“咕嚕咕嚕。”李澤搖頭一笑“該去吃飯了。”
自從他昨日回到青陽宗便油米未進,點水未沾,再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早已飢腸轆轆。
雖說修行之人不同於凡人,但煉體期以及聚氣期的修士還沒有到辟穀的程度。也就凝液期以上的修士可以憑藉天地靈氣達到真正的辟穀。
而一般未辟穀的修士因為修煉的原因,所以消耗的體力也就比普通人大得多。
因此吃什麼就顯得相當重要。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青陽宗才招收大量雜役弟子在連雲峰開艮靈田靈地,種植一些靈稻靈植。
這些靈植做出的食物不僅香鮮可口,還有助於修煉。
畢竟凝液期以下的修士是無法直接汲取靈石中的靈力進行修煉的,但是這些靈植做成的食物卻可以。雖然其中所含的靈力不如靈石,但總歸是有益的。
不一會的功夫李澤就到了慶豐樓,此時的慶豐樓已經有不少人,灰袍的雜役弟子,青袍的外宗弟子,還有少數幾個身穿白袍的內宗弟子。
在慶豐樓靈米之類的是宗內免費提供,但是宴席一類的靈酒靈肉是需要自費的。
“來一份五香米,還有這個……”李澤隨意拿了幾樣東西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唉,聽說了嘛,外榜排名第二十八的呂健呂師兄是血劍門安插在咱們青陽宗奸細!”
“是嘛?我怎麼沒有聽說?”
“這你都不知道,沒發現宗裡現在在入口都安排了人手嘛。”
“難怪我前幾天從外面回來還被幾個師兄檢查了宗牌,原來是這樣。”
“血劍門?”聽到鄰桌几人的議論,正在用食的李澤不由得眉頭一皺。
夏國五大修仙門派,分別是兩宗,二門,一谷。
兩宗是青陽宗,德函宗,二門是血劍門和神煅門,而一谷則是藥王谷。
其中血劍門最為強大,佔據著夏國七州之二的武陽州和炎州。
據李澤所知青陽宗和血劍門是世仇。
在兩千年前,青陽宗開派祖師無塵子從海外而來,手執一柄青陽劍,劍使青陽劍決,技壓群雄,在夏國無人能敵。硬是憑藉一人之力,從當時夏國最強門派血劍門手裡,搶下廬州這塊地盤。從此夏國就多了一個門派青陽宗,而血劍門的地盤就由三州之府變成了二州之地。
兩大門派之間的仇恨也由此結下。
從青陽宗建宗之日起,兩個門派便爭鬥不斷,不過也都是小打小鬧而已,只是近百年來血劍門對青陽宗打壓的厲害,但令人奇怪的是面對血劍門的打壓,青陽宗高層卻一直持忍讓的態度,這可與以前大不相同。
要知道以前青陽宗面對血劍門都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
“難道傳聞莫非是真的不成?”李澤忽然想起了前幾年一直流傳在青陽宗內的傳聞,不過當時被宗內的高層給打壓了下去。
李澤依稀還記得此事,只是在當一笑了之,並沒有相信,不過現在看來有可能還是真的。
五大修仙門派除了青陽宗,其餘四大門派都不知在夏國紮根了多少年,而青陽宗之所以能和其他門派抗衡共存,便是因為一本功法和一柄劍,這便是青陽劍訣和青陽劍。
當初青陽宗開派祖師無塵子在創下青陽宗後,留下青陽劍決和青陽劍便拂袖而去,離開了夏國。
但無塵子臨走之時卻留下一個規矩,青陽劍決只得宗主一人才能習得,在退位之時再傳於下一位宗主,並且青陽劍只能由宗主所掌執。
而那則傳聞便與此有關。
傳聞在百年前,青陽宗的前任宗主呂觀清前往無邊海尋找一處遺蹟。可這一去便一百多年,現在是死是活,無人可知。
但呂觀清這一走不要緊,關鍵是他還帶走了青陽宗的青陽劍。而青陽宗的震派絕學青陽劍決的原本就在這青陽劍之中。
青陽劍決乃是地階功法,無法言傳,只可神傳。
所以自呂觀清失蹤後,青陽宗便無人會青陽劍決,就是現任掌江無恆也並不會。
如今再看這則傳聞,李澤已經信上了七八分,不然青陽宗也不會如此態度。
“好像陳叔家的那個小孫女就流落在武陽州吧,還真有點麻煩。”李澤可是知道血劍門是極度仇視青陽宗弟子的。
“喲!你這廢物也在這裡啊!”
正在這時一道不屑的聲音傳進李澤耳中。
“嗯?”李澤眉頭一挑感覺聲音有些熟悉,抬頭看去,盯著來人不由一愣。
只見來人身穿青色道袍,面帶絲絲冷笑,正斜眼看著李澤。
“吳彬!”李澤心中有些詫異,青陽宗少說也有幾萬人,他沒有想到世界這麼小,竟然在慶豐樓遇上了,不過也好,自己也正要找他。
“李澤!你見到我都不需要施禮了嗎!”吳彬趾高氣揚朝著李澤猛喝道。
李澤周圍幾人見狀連忙朝一旁閃,他們不認識吳彬,但可認識吳彬身上的道袍。
一些身著青袍的外宗弟子卻圍了過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李澤吳彬二人。
“呵呵,施禮?”李澤冷笑一聲,坐在原處緊盯著吳彬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施禮!”
“你找死!”吳彬聽罷火冒三丈,一個被廢的雜役弟子竟然敢如此對自己說話,真是不可饒恕!
“上次是周少爺手下留情,這一次我就徹底把你給廢了!”吳彬怒吼一聲,舉起右手便是一掌朝著不遠處李澤而來。
李澤見此卻不慌不忙,只是在心中冷笑不已“這次看誰廢誰!”他在煉骨期就能勝過吳彬一頭,更何況是如今。
正在此時一道黑影猛然衝了過來,站在了李澤和吳彬之間,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你們兩個小傢伙是想進執法堂嗎?”一道渾厚而低沉的聲音從黑影口傳來。
“見過長老。”
“見過長老!”
圍觀的眾人紛紛朝著黑影施禮。
李澤見狀也連忙站起身深施一禮,此時他才看清來人,是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
雖說李澤並不認識這個老者,但老者身上的道袍他可是認識的。
畢竟在青陽宗,黑袍只有長袍以及執事才能身著。
李澤此時心中有些許驚訝,平時這些長老執事們可不會來慶豐樓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在自己洞府修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長……老……”吳彬結結巴巴的看著老者,伸出的右手進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宗裡什麼規矩你不懂嗎?要打出去打!再說你一個外宗弟子欺辱雜役弟子又算什麼!”老者氣不打一處來,朝著吳彬訓斥道。“快走快走,看到你我就心煩!”
吳彬聽罷如釋重負,連忙緊施一禮後朝門外跑去,只是還不忘回頭瞪了李澤一眼。
李澤見狀冷哼一聲,暗道:“這次算你走運!”
“呦,你這小傢伙本事不大,脾氣還不小嘛。”老者瞥了眼李澤,他想不通一個雜役弟子竟敢對外宗弟子如此,不知是誇他有膽識還是愚蠢。
“長老說笑了,晚輩不敢。”見到老者看向自己,李澤連忙告罪。要知道這些長老和執事們修為最低都是凝液期,哪是他能得罪的。
“不敢?哼!年輕人有火氣正常,但有時候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別像個愣頭青一樣,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子你好自為之吧。”老者徉怒道,他雖然不明白一個雜役弟子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和外宗弟子對峙,但是還真對自己脾氣,有點自己年輕時的風範。
“多謝長老教誨,晚輩銘記在心。”李澤恭敬道,心中倒是對老者好感大增,雖然老者語氣不太好,但明顯是在提醒自己過剛易折,剛才將吳彬支走也是在幫自己,雖然自己並不懼吳彬。
要知道在青陽宗除了一些凡人和僕人以外,地位最低的便是雜役弟子了。
在平常別說這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執事們,就連外宗弟子也瞧不上雜役弟子。
倒也難怪,畢竟青陽宗招收雜役弟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服務內外宗弟子。
可這位老者似乎並不同,沒有這一方面的偏見。
“嗯,態度還不錯,不和你多說了,老夫還有急事呢。”老者一拈鬚臾,身影晃動飄然而去。
李澤連忙躬身相送。
看著老者離去,慶豐樓的眾人紛紛嘰嘰喳喳議論了起來。
“看到沒,剛才那個老頭就是陳烈長老。”
“什麼!他就是陳烈長老,我還以為是其他幾位長老。”
“那還能有假,我上可是見過他老家一面。”
“嗯!”李澤聽見周圍的議論,心中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就是陳烈長老!”
青陽宗共有十二大長老,可其中達到化晶期只有三人,陳烈便是其中之一。
陳烈人如其名,性格很是暴躁,但同時又嫉惡如仇,曾經被夏國四大邪修圍攻而不落下風,不僅如此還重傷了其中三人,而這四個人也都是化晶期修為。
此等戰績震驚夏國修仙界,一時間陳烈二字名聲大噪,連帶著青陽宗的威望也水漲船高。
在青陽宗陳烈的聲望更是達到了頂峰,幾乎和宗主齊平。
因此李澤才會如此反應。
“化晶期大修士。”李澤搖頭苦笑,暗自感嘆,倘若自己也有此等修為,哪會有這麼多煩惱,早就逍遙天下了。
“唉,想這些作甚,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李澤長嘆一口氣,起聲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