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甘情愿做了李景十年的妾。
　　大家都知道我是他言听计从的金丝雀。
　　陛下为他赐婚后，我就主动提出离开。
　　可他却偏执地把我留在身边：
　　「你是我养大的，怎么可能拱手送人？」
　　他说他爱我。
　　可李景，你作恶多端，我恨你。
　　「李大人真是金屋藏娇啊。」
　　「这女子看着确实和那谁有几分相似」
　　我听着这些议论声，早已习以为常。
　　外面走进来一人，狭长的眼眸上挑，这里便顿时安静下来。
　　我接过他沾了雪的狐裘，乖顺地站在他身边。
　　这次的宴会，来得都是达官贵人，也有带了家眷来的。
　　我察觉得到那些女子艳羡的目光。
　　为何呢？因为我身侧的男人是当朝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乖乖。」李景勾住我的手，往怀里一带：「笑一个。」
　　我熟练地弯起眼眸：「阿景。」
　　这在场的，怕是只有我能直呼他的名讳了。
　　他来了，这宴会也就开席了。
　　第一道菜一出现，所有人都掩面呕吐。
　　那是颗人的脑袋，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李景愉悦地笑出声：「真抱歉，下人上错了菜。」
　　我胃里一阵翻滚，他却拍拍我的手：「你也吓到了？」
　　我却认出那人的模样，摇了摇头，挤出一抹笑：「怎么会呢？这人曾经想刺杀大人，死不足惜。」
　　这话大家都听到了，多多少少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难为你记得。」李景勾唇，爱抚一般摸着我的发顶。
　　那些姑娘的眼神变了，变得惊恐害怕。
　　她们只知道李景生得好看，有权有势，却不知道他心理何其扭曲变态。
　　而我，柳茉，已经在他身边「心甘情愿」，做了十年的妾。
　　十岁那年，我父亲含冤而死。
　　他倒在血泊中，持刀人的脸我就这样又看了十年。
　　我心中时时刻刻记着，李景是我的仇人。
　　可他捧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抱着我离开了那个充斥着死人味的诏狱。
　　那时候的李景已经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了。
　　人人惧怕他，我也是。
　　在我第三天绝食的时候，他皮笑肉不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你母亲也接过来。」
　　他这是拿家人威胁我！
　　年纪尚小的我含泪吃饭，从此对他言听计从。
　　我被迫讨好他，他也对我很好。
　　十六及笄，李景问我愿不愿意继续跟在他身边。
　　我脑海里闪过母亲的泪流满面，她惧怕九千岁的势力，求我护住柳家。
　　所以我嫣然一笑：「我是大人的人。」
　　「柳姑娘。」
　　这声唤我回神，面前是不认识的千金小姐。
　　她和几个姑娘，对我笑：「能嫁给九千岁，一定很幸福吧？」
　　我沉默了，因为我正好和不远处的李景对视上。
　　他的眼睛幽深，令人畏惧。
　　「大人对我很好。」我勾了勾唇，越过她们去挽住李景：「我们回去吧，天凉了。」
　　那几个姑娘逃也似的离开了。
　　换作十年前，我也会怕得发抖。
　　可现在，我能忍受李景做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