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懷我弟時，查出了超雄基因。
　　在百般無奈下，我媽讓醫生給她做打胎手術。
　　可我奶卻哭著求我媽給我爸留個後，哄騙我媽生下我弟。
　　為保我弟的地位，我奶買通醫生，割掉了我媽的子宮。
　　四年後，我弟戳瞎了我爸的眼睛，壓斷了我奶的腿，讓全家痛不欲生。
　　“報告顯示，胎兒的染色體是XYY，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超雄基因。”
　　“超雄孩子，我們不建議生下來，這種孩子，一般都有反社會傾向。”
　　醫生的話縈繞在耳邊，我媽心情變得沉重。
　　半晌，她幽幽開口，“醫生，給我做流產手術吧。”
　　我奶打聽到超雄基因是男孩後，瞬間不樂意了，好說不行，就拉著我媽哭鬧，甚至跪下來求她。
　　“宛若，不能打啊！你得為我們見笙考慮啊，他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個兒子。”
　　“再說，這賠……苒苒這丫頭都四歲了，也該有個弟弟了。”
　　我媽一時語塞，有些紅了眼眶。
　　在我奶的哭鬧懇求下，我媽最終留下了我弟。
　　五個月後，弟弟出生了。
　　弟弟出生時，因胎體過大，我媽難產，需要順轉剖。
　　我奶捨不得花錢，可當想到她大孫子有缺氧的風險時，她咬咬牙，讓我爸簽了字。
　　我媽被推出產房時，身體虛弱不堪，臉色慘白得可怕。
　　聽我爸說，我媽是剖腹產時大出血，被摘除了子宮。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媽被摘除了子宮意味著什麼，只知道，媽媽不能再生弟弟妹妹了。
　　弟弟生得白淨可愛，月子裡也不鬧騰，能吃能睡，是少見的乖寶寶。
　　奶奶喜不自勝，抱著弟弟逢人就誇，“我大孫子啊，可乖了，一點也不鬧騰。”
　　我媽也認為弟弟是躲過了超雄基因的暴虐行為。
　　弟弟出生一個月，我爸就升了職。
　　之後，我爸更是篤定，弟弟就是他的福星。
　　見我被冷落，我媽拉過我，向我承諾，“苒苒，你放心，媽媽對你和弟弟，會一視同仁。”
　　我乖巧的點頭。
　　弟弟也在全家的呵護中，漸漸長大。
　　這時候我才發現弟弟跟別的孩子不同，他又蠢又笨，可卻比同齡孩子高壯很多。
　　在弟弟剛學會走路時，他就開始了他的第一次破壞。
　　我奶剛買的小鴨子，被弟弟給活生生扯斷了脖子。
　　我媽給他換奶瓶餵奶粉喝，他用僅有的四顆乳牙咬掉了奶嘴，換一個咬一個，奶粉愣是一口不喝。
　　隨著弟弟的活動範圍變大，他的破壞力也越大。
　　拆玩具，搖控是常事，家裡一切能拆的東西，只要他可以觸碰到，沒有一件是好的。
　　就連我唯一的一個玩具娃娃，都被弟弟給拆去四肢。
　　我媽開始沒了耐心，想教育弟弟，卻被我奶給護進懷裡，“這麼小的孩子，他懂什麼？不能教育，要慢慢教。”
　　“我們家天寶可聰明著呢，是不是？我們天寶啊，將來是想要做建築師的，所以要先拆，後裝。”
　　說完，我奶就拉著我弟進房間給他找糖吃。
　　我拿起地上破敗不堪的玩具娃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是我四歲時，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也是我這麼多年來，收到的第一個禮物。
　　我媽看出我眼裡的不捨，知道我受了委屈，從兜裡掏出兩顆糖，放到我手上，“我們苒苒最懂事了，弟弟現在還小，媽媽有時間再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我低著頭，極力剋制住即將掉落的眼淚，乖巧的點點頭，“好的，媽媽。”
　　我收下了她給的糖果，我知道，弟弟出生以後，家裡最不缺的就是糖果，雖然我很少能吃上，都是用來給弟弟做獎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