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年前，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叫人强奸了顾声。
　　一直到我入狱，我这些一直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亲人都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我想不通。
　　明明姐姐只回来了半年。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爱我了？
　　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
　　监狱里的日子度日如年。
　　每天吃着馊饭，喝着污水，睡觉只能睡在厕所。
　　这里的老大心情不好了，我就要被揪着头发扇耳光。
　　她们说从没见过我这样的好的皮肤，就要用指甲一点点抠破浑身上下每一处。
　　起初，我发了疯般的求着他们见我一面，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最后，也只有哥哥来过一次。
　　来对我做最后的审判。
　　彼时我将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见到他一瞬间泪如雨下：
　　“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信我的”
　　可他打断了我的话。
　　隔着玻璃，对我说出了这世界上最冰冷的话。
　　“你想多了，我今天来只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得到惩罚。”
　　“看到你过得这么不堪，我就放心了。像你这样的人，就是死在里面也没关系。”
　　“早知如此，我情愿当初在你溺水时，直接淹死你算了。”
　　过去与现实交织着，我仿佛陷入漩涡。
　　直到恶魔的低语在耳旁再次响起。
　　我猛地惊醒，刚好对上面前哥哥的视线。
　　他眼底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三年过去，你比从前还要恶心。”
　　“你以为你装装晕，你犯下的罪行就可以得到原谅吗？”
　　“别做梦了。”
　　哥哥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呆坐在病床上，久久还没从过去被折磨的噩梦中逃离。
　　许之行刚走，病房门又被打开。
　　“顾晚？”
　　“呵，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啊，顾大小姐。”
　　我抬眼望去，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可思绪却像被堵住，久久想不起他的名字。
　　他眼底染上落寞，随后又扯出讥讽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林恒，你当初一句话就踹开的前男友。”
　　我心底迅速闪过心虚，却又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他。
　　当年，我被姐姐陷害即将去坐牢。
　　我怕林恒也会跟妈妈她们一样不信我，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跟他分手。
　　三年不见，他比从前更加耀眼夺目了。
　　他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郎。
　　而我，就像阴沟的老鼠。
　　林恒大概不知道，曾经和他在一起四年的人，现在是个刚从监狱出来的犯人吧。
　　这时，哥哥去而复返。
　　他盯了一眼林恒，又看向我，语气不耐地丢给我一串钥匙：
　　“爸妈说了，你不用再回去了。”
　　“以后你就住这，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盯着手中的钥匙，低着头。
　　这一刻，我和顾家好像彻底划清了界限。
　　喉中泛起腥甜，胸口气血翻涌。
　　我强牵起嘴角，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了。”
　　“我会消失，不再打扰你们。”
　　哥哥紧皱着眉盯着我。
　　良久，他咬牙切齿道：
　　“装模作样。”
　　“我倒要看看，你要演到什么时候。”
　　哥哥摔门而去。
　　林恒打量着我，眼底是一片嘲弄：
　　“看来不声不响地把我甩了后，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抬头看他。
　　说话还是这么难听。
　　我笑得像在讽刺，淡淡道：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林恒冷哼了一声，冷眼盯着我。
　　我抬眸盯着他，话语中带着一丝祈求。
　　“我想做个全身检查，能借我点钱么？”
　　空气一阵沉默。
　　监狱三年，我很清楚自己身体发生的某些变化。
　　可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对林恒开口。
　　林恒明显愣住了。
　　他肯定在想，我可是顾家千金，如今竟然沦落到连医疗费都付不起的地步。
　　他心里一定痛快极了吧。
　　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入狱前，我一句他不配就把他打发了。
　　他那么高傲的人，现在恨死我也正常。
　　良久，他干巴巴道：
　　“凭什么？凭你甩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