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天后，我始终没有出现。
　　白薇气急败坏地再次来到我家寻人，可惜她不知道，我一直在这。
　　这次李峰和她一起上来了。
　　白薇一见到妈妈就开始嘲讽：“我就说程云是个孬种。我上门怎么闹，他都不敢出面。哪一次，不是你替他擦屁股？”
　　妈妈心如死灰，呆坐在沙发有气无力地回：“白薇，我儿子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薇脸色一变，声音又高了几分：“妈！你怎么总是护着你儿子！两年前，晨晨需要爸爸，你偏袒程云。现在，晨晨只是想要爸爸陪他参加运动会而已，你还帮程云打掩护，你眼里有这个孙子吗？”
　　我妈只是默默落泪，并不回话。
　　我着急地在李峰身边晃荡，他是知道我死了的，希望他能帮我妈一起解释。
　　李峰走过来挽住白薇的手，温柔的安抚：“别生气了。可能程云真的有事走不开吧。如果晨晨需要父亲参与，我可以代替程云陪他去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曾经的好兄弟李峰，明明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帮我解释一下呢？
　　就算是他也喜欢白薇，可是为什么要用欺骗的方式？
　　白薇含泪望向李峰，感激地说：“你不是晨晨的爸爸，都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为什么程云就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我妈无神的双眼突然变得通红，激动地说：“白薇！天地良心，程云是为了…”，她突然想起我的嘱咐，又哽咽道：“总之，他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白薇嗤笑，眼里都是讥讽：“好父亲！一个儿子有难，就逃跑的父亲？”
　　李峰又拉着白薇安慰：“我们也要理解程云，晨晨当时的病确实需要很多钱，割肝也有一定的危险性，躲起来，也是人性。”
　　我气的灵魂都在抖，他这话就是在跟白薇说，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父亲！
　　果然，白薇捏紧拳头，恨恨地说：“对！所以他根本不配当晨晨的父亲！”
　　白薇柔情地望向李峰，轻声问道：“你愿意当晨晨的爸爸吗？”
　　我和李峰同时一怔。
　　他欣喜若狂，我面如死灰。
　　我看着他们深情对望，心脏仿佛被一把利剑刺穿。
　　白薇坚定地说：“如果程云一直躲，我就起诉离婚！你为晨晨付出这么多，等我们结婚，我就让晨晨跟你姓！让他彻底和程家断绝关系！”
　　李峰感激地搂住白薇，嘴里喃喃：“我有没有名分没关系，只要你们好就行！”
　　我在旁边看地抓狂，我的兄弟用卑劣的手段骗走我的妻孩，我却只是一个灵体毫无办法！
　　两年前，我在术后大出血，是李峰亲手实施的抢救。
　　血止不住，推满剂量的肾上腺后，他痛哭流涕地向我保证，一定照顾好我的家人。
　　我用尽力气给我妈说：“不要把真相告诉白薇，让他们母子俩活的轻松些。”
　　我妈哭着点头答应。
　　直到我成了一盒骨灰，我妈才忍不住给了白薇一个电话，要她带着孩子来送我最后一程。
　　白薇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地说：“临阵脱逃，还想假死来糊弄我们母子俩，那我就祝他真的死无全尸！”
　　她不信我死了，也果然扬了我的骨灰，让我没了全尸。
　　我无助地蹲在地上，我好后悔啊！
　　两年前，我怎么就把家人委托给了李峰来照顾！我为什么要把保守秘密当做遗言嘱咐给妈妈，如今让亲者痛仇者快。
　　妈妈看着他们的表白眼底猩红，质问李峰：“你就是这样对待程云的吗？”
　　李峰突然捂住腹部，眉头紧皱，痛苦地说：“白薇，我肚子突然好痛，我们先回去吧！”
　　白薇吓坏了，连忙扶着他往外走，眼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一定是手术的后遗症，快去医院看看。”
　　又突然转头对着妈吼：“你转告程云，再不出现，就直接等着法院判决吧！”
　　我妈冷冷地回：“我给你看样东西！”
　　４
　　白薇回头看着我妈，眼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我妈含着泪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双手颤抖地递给妻子。
　　白薇快速地打开纸，我的死亡通知书展现在她的眼前。
　　死亡原因：术后大出血。
　　抢救医生那栏上赫然签着李峰的名字。
　　白薇震惊又疑惑地看向李峰。
　　我在旁边看着，既心疼又开心。
　　或许白薇就要发现真相了，可是，我又怕她知道真相了伤心怎么办？
　　我妈直直地看着李峰，想看看他要怎么解释。
　　李峰低下头，脸上表情复杂，一会焦急，一会内疚，一会不忍。
　　终于，李峰握住白薇的双手，双眼通红地说：
　　“白薇，对不起，我骗了你！”
　　白薇一愣，刚想质问，李峰又抱歉地看着我妈说：
　　“阿姨，对不起，我不能再帮程云隐瞒了。”
　　我妈一脸等着他说出实情的样子，她也就不算违背了对我的承诺。
　　李峰眼神不定，又突然大声地说：“程云他出轨了！和那个女的去了其他城市，求我做了张死亡证明！”
　　房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在旁边气地怒吼狂叫。
　　“李峰，我那么信任你！你这样污蔑我！”
　　白薇怔在原地，捂着脸哭。
　　我妈哭着冲上去要打李峰，却被白薇冷着脸推了回去。
　　“妈，这就是你一直偏袒的好儿子？这些你都知道吧！”
　　白薇暴怒，泪水像决堤一样的流。我又急又燥，谁能帮我解释一下啊！
　　“当年晨晨就那么躺在手术室里等着他，他明明答应了的！他突然离开，我还一直在心里给他找借口，一直想听你跟我说他有什么不好说的原因！闹了半天，他的原因是别的女人！”
　　我妈躺在地上哭嚎：“不是这些的！李峰他在说谎！”
　　白薇像是失去了理智，大喊：“他怎么可能说谎！晨晨的肝是他给的！程云逃了，是李峰担起的责任！不是他，晨晨已经死了！”
　　我妈看向李峰的眼神像要杀了他，大喊：“明明是我的儿子割了自己的肝给晨晨，怎么可能是他！我的儿子就是死在割肝的手术后的啊！”
　　我妈又指向李峰：“你去看看他的腹部，绝对不会有手术痕迹！”
　　白薇突然止住哭声，看向李峰。
　　李峰满眼委屈，又后退一步，对着白薇说：“薇薇，你不信我？”
　　白薇含泪摇摇头，然后又劝到：“李峰，给我看一下，好让我死心。”
　　不等李峰答应，白薇的手就伸向了李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