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喉咙里忽的涌上一股腥甜。
我挑起肉,混着血,面不改色的往肚里咽。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我回过头,李慎手里正抱着一只狗站在不远处。
我忙站起身,笑道,“李太医今天怎么有空来?”
李慎面色凝重,反正就是不太好看。
“要不是张太医跟我说”
“我都不知道你病的那么重,为什么那天不来找我?为什么不让张太医告诉我?”
“听说你回去的时候还被姚止盈刁难了你怎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叹了口气,张太医真的是个嘴上没把门的。
一个月都没瞒上。
“你坐你坐。”
李慎是当初在边疆时,我机缘巧合下救的一个游医。
之后便一直跟着我和周叙征,偶尔给将士们看看病,久而久之就成了军营里的医师。
跟着周叙征造反,活下来的人不多。
李慎是一个。
太医院现在也是他的。
这么些年我还没被周叙征后宫里那些女人折腾死,全靠他。
我看着他怀里的狗,小小一只,看样子出生不久,蹲在他旁边逗弄着。
狗儿轻轻咬上我的手指,软软湿湿的。
“真乖。”
李慎温柔的笑了笑,随即又板下脸,“你不觉得你该跟我解释解释吗?”
我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当初被前朝那些人虏去,本来就落下病根了,这么多年,落了又好,好了又落,折腾来折腾去”
“索性就算了吧。”
当年周叙征造反,已经逼上京城。
前朝的人狗急跳墙,将我虏走,试图威胁周叙征。
我为了不让周叙征和将士们受掣肘,从悬崖跳了下去,不料大难不死,被挂在了树枝上,后又掉进了寒潭,被困好几天才走出来。
从此就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女子本就属阴,这下生孩子是没了可能,每月还要腹痛难熬几日。
之后更是受冷受凉。
三天一小病,两天一大病。
阴寒入体,除了调养舒缓,已经断了痊愈了可能。
“什么叫算了?!”李慎气的站起来,狗儿都被他惊到,直往我怀里钻。
“你吓到它了。”我语气嗔怪。
“你知道孰轻孰重这四个字怎么写吗?!周叙征这个畜生!”
我忙将狗儿放下,捂住了他的嘴。
“当着我的面说就说了,要是被别人听到,你还想不想活了?”
李慎沉着脸,“说就说了,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我还说的少了?!让他来杀!”
李慎虽说独掌太医院,但实话是个没什么实权的职位,加上周叙征从不喜欢他。
让他呆在太医院,也只是为了让李慎安分点,却从不传唤他。
我都敢打赌,这三年,李慎见周叙征的面,估计还没我一个近乎被打入冷宫,不是被禁足就是在被禁足的路上的糟糠之妻见的多。
我拉着李慎坐下,将狗儿重新抱回怀里,安抚道,“我觉得我这个病吧,顺其自然就好。”
“你给的那些调养的药,苦的我再不想喝了。”
李慎恨铁不成钢,“何苦为了他一个周叙征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不是因为他”
我只是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