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那天后，温衔晚上再也没有回来过，每天都有不同的借口。
　　我还是假装一无所知地对温衔好，偶尔闻到他衣服上的香水味。
　　但我不说。
　　就像以前一样，扮演着恩爱恩爱的情侣，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却隐隐约约地，透出几分山雨欲来的意思。
　　这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面前，唯独喜欢这件事，勉强不了。
　　我用了三年都没让温衔真正爱上我，这短暂的一个星期，更是机会寥寥。
　　趁着温衔不在家的这两天，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
　　慢慢地，这个家里我的痕迹越来越少。
　　我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待了不知道几天，
　　在不断加重的痛苦中，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偶尔打开手机，才发现日子临近了。
　　照镜子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迅速消瘦下去，惨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我化了一个妆，想去商场买一条合适的裙子。
　　最后的时刻，我想漂漂亮亮的。
　　工作日的商场人不多，我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各个楼层里，
　　终于在一家橱窗里，发现一条漂亮的白裙子。
　　进门时导购热情迎上来，我刚指着橱窗外的那条裙子想要开口，
　　身后就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阿温，这条白裙子好漂亮。」
　　世事巧合。
　　隔着攒动的人群，我和温衔就这样遥遥相望。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哭。
　　温衔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晚晚，你怎么在这？」
　　没空回家，却有空陪唐妍逛街。
　　我讽刺地笑笑，没有理会他：「这条裙子，M码，帮我包起来。」
　　「帮我也拿一件，M码。」
　　我和唐妍的手同时指向那条裙子。
　　导购小姐满脸歉意地看着我们：「这款今年卖的好，只剩下模特身上那一件了，二位如果不介意，可以看看别的款式。」
　　唐妍和温衔对视一眼，蹙了眉，刚要开口：「那……」
　　「给我包起来吧。」
　　我毫不犹豫打断她。
　　导购小姐应了一声，转身去拿。
　　温衔突然喊了我一声：「晚晚。」
　　「有什么事吗？」
　　我抬眸看他，脸上满是嘲讽。
　　「可以把这条裙子让给唐妍吗？她刚回来……」
　　温衔眼里的歉意狠狠刺痛了我的心，他让我觉得陌生。
　　唐妍没回来的时候，他把我宠上天，她一回来，我就该让位？
　　就连一条裙子，也要逼我让给她？
　　我挪开眼，冷冷拒绝：「不要。」
　　「是我先来的，裙子也是我的。」
　　温衔被我噎住，看着我接过包好的裙子，
　　用眼神安抚住要冲上来质问我的唐妍。
　　两个人侧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临走的时候，唐妍还不忘瞥我一眼。
　　倒是温衔，假意地关心我：「回去路上小心点，要不要我给你叫个车？」
　　我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逛街，怕我打扰他们，甚至要叫车让我先走。
　　真是讽刺。
　　疼痛从胃部传到胸口，陡然加剧，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我用手捂住嘴巴，再拿开时，上面猩红的血刺得我眼睛发痛。
　　下意识地看向温衔，好在他满心满眼都是唐妍，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捂着嘴转身，大步往外走，
　　直到确定这个角度不会被他看到后，才扯了张纸将血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