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沒等我慶幸終於可以回家，系統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本書世界出現故障，開啟緊急避險模式。”
　　再睜眼，我就處在一個荒島上。
　　“系統？系統？”
　　系統沒有回答我。
　　我的力氣耗盡，終於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一處竹屋裡。
　　“姑娘，你醒了？”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端著藥碗的老媼。
　　“你是誰？”
　　老媼和藹的衝我笑了笑，“我是這桃山的守山人。”
　　“姑娘倒在山林外，我巡山時發現了你。”
　　還沒等我回答，一個孩子從外面蹦蹦跳跳的進來。
　　“奶奶，你撿到的那個漂亮姐姐呢！”
　　老媼慈愛的摸了摸孩子的頭：“夭夭，這不是嗎？”
　　扎著兩個辮子的小丫頭雀躍的撲到我的床邊：“姐姐姐姐！你醒啦！你睡了嗎？”
　　我看著半大的孩童語序混亂，意識到這個孩子有些不同。
　　她把一朵攥在手裡的桃花輕輕的放在我手上：“姐姐，你好漂亮，我可以買你給我當娘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
　　夭夭高興的拽著我的手喊我娘，一聲一聲喊個不停。
　　“娘！娘！娘！”
　　“我有娘啦！不是野孩子啦！”
　　我忽然想起景錚小時候也是這樣拽著我的手不肯放，一聲一聲的喊我娘，粘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只是後來，母子離心，他再沒親近過我。
　　每次故作親近，眼底的疏離卻分明。
　　我早該明白血緣是沒辦法牽住人心的，這世上的感情說不清也道不明。
　　夭夭是個很活潑的孩子，自從我應下她那句娘後，她幾乎就日日跟在我身邊。
　　“娘，你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嗎？”
　　我嘴角的笑僵住：“外面，沒有這裡漂亮。”
　　“外面有很多壞人嗎？”
　　“阿婆說，外面有很多壞人。”
　　我摸摸她的頭：“是，外面有很多壞人。”
　　“那以後要是娘想出去，夭夭就跟著娘一起出去，夭夭多吃點飯，力氣大了就可以保護娘了！”
　　孩童語氣稚嫩，天真的眸子裡充滿了堅定，雙拳緊握。
　　我心尖一軟，一股酸澀湧起。
　　從前，阿錚學武時也說過要保護我。
　　他那時還沒有夭夭大，初涉武學，被師父要求扎馬步。
　　半大的孩子累的不行，卻伏在我的膝蓋上說：“等錚兒學好了武就可以保護娘了。”
　　“娘，以後錚兒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自此後，寒冬酷暑未曾停歇。
　　可最後，他卻傷我最深。
　　在老媼的照料下，我身上的傷很快就好的差不多了。
　　但不論我怎麼召喚系統，它都沒有出現。
　　系統似乎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在竹屋住下的第二個月，它的主人回來了。
　　“在下，梁歸。”
　　我爬到樹上摘果子時腳一滑摔了下來，被他穩穩當當地接住。
　　預想的痛感並沒有傳來，我一睜眼就是一個俊美的白衣公子。
　　自此，我在這處荒蕪的島上又多了一個羈絆。
　　老媼告訴我，這是桃林的主人。
　　“娘，這是爹爹！”
　　夭夭興高采烈地拽著梁歸的手。
　　我卻沒忍住擰了擰眉頭：“夭夭是公子的孩子？”
　　“若是公子的孩子，公子便不該將她獨自一人丟在這桃林裡。”
　　還沒等梁歸開口，老媼便急忙解釋。
　　“姑娘誤會了，夭夭是被公子救下來的孤兒，沒有爹孃，她一直喊公子爹爹，說了幾遍也沒用，公子仁善，便也就任由她喊著。”
　　我尷尬的臉一紅：“不好意思，誤會了。”
　　但梁歸只是淺笑，然後把夭夭抱了起來。
　　他看著我的眼睛，薄唇輕啟：“怪我沒說清楚，讓姑娘誤會了。”
　　“敢問姑娘芳名？”
　　“梁同玉，同生共死的同，碎玉的玉。”
　　他溫聲喚我：“同玉姑娘，多謝你對夭夭的照顧。”
　　梁歸的音色很好聽，溫潤中帶著幾分低沉的磁性。
　　讓我想起穿到這個世界前我唯一喜歡的一個歌手。
　　竹屋就這樣熱鬧了起來。
　　“娘！”
　　“爹爹！”
　　我本想應她，卻在聽到她又喊了一句爹爹後尷尬的沒有出聲。
　　反倒是梁歸大大方方的應了一句：“嗯。”
　　他牽著夭夭走到我面前：“同玉姑娘，夭夭要找娘。”
　　他就這樣迎著月光站在我面前，嘴角噙著笑。
　　我用蚊子大小的聲音嗯了一聲。
　　“爹爹，孃的臉怎麼紅了？”
　　梁歸摸了摸夭夭的臉：“你要是再說，你孃的臉就要鑽到地裡去了。”
　　我對上他的眼：“梁公子，我們談談。”
　　他鬆開夭夭的手，讓她自己去玩。
　　“若是因為爹孃這個稱謂的話，同玉姑娘不必多想。”
　　我搖搖頭：“公子尚未娶妻，怕於公子名譽有失。”
　　他卻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臉，揚起唇角：“既如此，某對姑娘一見傾心，姑娘可願與某攜手共度餘生？”
　　我在聽清他說的話後徹底石化，僵在原地久久未能反應過來。
　　“同玉姑娘，某心悅你。”
　　梁歸的話猶如一塊石頭，在我已經平靜如死海的心裡蕩起一圈漣漪，久不能平。
　　我忽地想起景湛當初向我告白時的場面。
　　長身玉立，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同玉姑娘，我心悅你，你可願嫁我為妻？”
　　那時我剛穿過來，身無分文，也不知道宋染究竟在哪，就揭榜應聘，成了侯府為景窈聘請的閨塾師，負責教她讀書識字。
　　卻不想入了景湛的眼，他稱讚我不同於旁的閨閣女子，有才學有自己的見解。
　　於是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費了好大一番心思說通家人娶我為妻。
　　許下誓言，此生非我不可，僅我一人而已。
　　卻不曾想，甜蜜恩愛過後，誓言消散在風中，只有我這個聽的人還記得了。
　　“梁公子慎言！”
　　我回過神來，匆匆回到屋中關上了門。
　　情愛一詞，現如今與我無關。
　　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現在我的目標只有回家。
　　哪怕梁歸說的是真心話，他真的對我一見傾心，要以身相許，我也不會答應。
　　因為我很快就會離開。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喚醒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