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本平凡宮女，在皇宮中煎熬數十載。
只因國師說我天生“鳳命”，若與我結合，便可成就千秋霸業。
我生下的孩子，有龍鳳之氣，必能統御天下。
皇帝將我從眾多宮女中帶入了後宮，每日以珍貴藥材滋養我，為我調養身體。
他與我夜夜相伴，苦苦努力了數十載，我才終於有了身孕。
皇帝大喜，當即封我為貴妃，將我與胎兒視為稀世珍寶。
皇后在花園散步時，她侍女不慎碰到我肚子，皇帝便將這侍女杖斃，連皇后也被打入冷宮。
為護好龍子，皇帝安排我在皇宮禁地靜心養胎。
護國將軍醉酒後誤闖了皇宮禁地，皇帝將他當場賜死，還調遣御林軍血洗了將軍府。
為平息眾怒，太后不得已將自己最疼愛的侄女，護國將軍的女兒明月郡主嫁於皇帝為妃
明月郡主仗著自己太后侄女的身份肆意妄為，她帶人闖入皇宮禁地：
“哪來的低賤宮女，竟敢藏在皇宮禁地？還私通侍衛，懷有身孕？”
“今天本郡主便替皇上好好清理門戶！”
她命人斬斷了我四肢，還生生扒開我的肚皮，剖出胎兒。
在我奄奄一息時，皇帝領著眾多朝廷重臣前來見證未來儲君的降世。
明月郡主將我拖到皇帝面前，揚起被她凌虐致死的胎兒，對著皇帝得意洋洋道：
“妾身發現一名私通侍衛的低賤宮女，這是她懷的孽種！”
“懇請皇上將這小賤種的爹找出來，挫骨揚灰，以保皇宮威嚴！”
1
孕滿九月，天降祥瑞。
胎動愈發強烈，腹中胎兒隱有降世之兆。
我正臥床備產，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皇上三天兩頭往這跑，今天本郡主倒要看看，這裡到底藏了什麼寶貝！”
“可是奴婢曾聽聞，養心殿乃皇宮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闖啊！”
“對啊，明月郡主，聽說以前護國將軍只是誤入了養心殿，就被皇上當場賜死，還引發與將軍府的衝突，我們這樣貿然闖入，是否不太妥當？”
“有何不妥？本郡主可是唯一能入得了皇上眼的女人，他怎捨得怪我？”
聽著殿外的嘈雜聲，我微微皺眉，心中頓覺不妙。
皇帝對我和腹中胎兒極為重視。
為避免再出現被人誤碰我肚子的情況，皇帝特意遣散了禁地所有人。
威嚴一世的他，日日來此親自照顧我。
護國將軍本是與皇帝交好的股肱之臣。
只因貪杯醉酒，誤闖了禁地，就被皇帝當場賜死，還引發了一場血雨腥風。
要是禁地外的那些人進來了，恐怕又是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
我連忙起身，來到院內，想去提醒那些人速速離開。
可剛開門，一張與我有幾分相似的臉，映入眼簾。
不等我開口，對方直接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哪來的賤婢，竟敢頂著本郡主的模樣藏在皇上的養心殿，難道你還想跟本郡主爭寵不成？”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我腦袋嗡嗡作響。
“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宮女，怎能來到皇宮禁地？”
“想來應該是與哪個下賤侍衛私通進來的，所以才懷有身孕。”
“宮女果真低賤，以為長得與我們明月郡主有幾分相像，就能躲到此處勾引皇上？”
聽到她們這些惡語，我才反應過來，這個突然闖進來打我之人，正是當年太后送進宮來的明月郡主。
數十年來，本該擁有佳麗三千的皇帝，日日與我為伴。
從未對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位女子多看一眼。
所以當年皇帝因為明月郡主放了將軍府一馬之時，我曾心生疑惑。
今日一見才知，原來是因為明月郡主與我有幾分相像。
這才令皇帝動了惻隱之心。
2
此刻的明月郡主，怒容滿面，帶火的目光彷彿要吞噬我：
“你這下賤宮女，知道皇上愛本郡主不能自拔，就想利用這張與本郡主有幾分像的臉，勾引皇上？”
明月郡主態度囂張惡劣，但念在她不知實情，我便不打算與她計較這一巴掌。
而是好心勸解：
“養心殿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趁著皇上不在，你們趕緊離開，不然誰都幫不了你們。”
可是，明月郡主絲毫不領情，反而一把掐住我脖子怒聲道：
“皇上對本郡主寵愛有加，整個皇宮，有何地是本郡主不能踏足的？倒是你這下賤宮女，裝模作樣想趕本郡主走，不就是怕本郡主會破壞你的詭計，讓你無法順利勾引皇上嗎？”
“今天本郡主便要你這賤人知道，勾引皇上的下場！”
說著，明月郡主玉手一推。
我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
我抱著小腹，蜷縮在地，看著氣勢洶洶的明月郡主，冷聲道：
“你這般肆意妄為，就不怕皇上知道嗎？”
明月郡主不以為意道：
“本郡主乃皇上一見鍾情的摯愛，僅憑一眼，本郡主就讓他放過了將軍府。”
“他有多愛我，皇宮眾人誰人不知？”
“本郡主只是教訓你這麼個下賤宮女而已，他就算知道了又怎樣？難道他還會因為你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來怪罪本郡主不成？”
其他幾位隨從宮女也冷笑著附和：
“就是，縱觀皇宮內外，誰人不知皇上對明月郡主一見傾心，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明月郡主比？”
“皇上乃九五之尊，身邊必然少不了跟這下賤宮女一樣的狐媚子妄想勾引他上位。明月郡主，咱們今日正好殺雞儆猴，斬斷那些狐媚子的歪心思！”
“沒錯，讓那些不要臉的下賤之人知道，皇上的女人，不是誰都可以當的！”
這些宮女個個言辭犀利，目光狠辣，一副恨不得撕碎我的樣子。
我神色凝重道：“你們最好去找皇上問清楚，我到底是誰。”
明月郡主仰起下巴，面露不屑：
“你一個偷混進養心殿的宮女，也配讓本郡主打聽你的身份？”
“本郡主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更是太后的侄女，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本郡主比身份？”
說著，她環顧四周，幽幽開口：
“這養心殿太過陰暗了，需添上一抹紅。”
3
聞言，眾宮女瞬間會意，一個個衝上前，瘋狂抽打起了我。
我根本扛不住她們這麼多人的拳腳。
被打得蜷縮在地，身上滿是血痕。
我忍著劇痛，雙手死死護住肚子，厲聲喊道：
“住手，我乃貴妃！”
聞言，眾宮女頓時停了手。
明月郡主站在一旁，眯著眼盯著我：
“你方才說，你是貴妃？”
我正色道：“沒錯，皇上若知道你們這麼傷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將真相道明，以為明月郡主會就此罷手。
卻不想，她們幾乎是在同一瞬鬨然大笑。
“這下賤宮女，想當貴妃想瘋了吧？”
“仗著自己跟明月郡主有幾分像，竟敢在這倒反天罡，說我們明月郡主能有今日，都是沾了她的光？”
“外界誰不知，皇上獨寵明月郡主一人，你一個偷摸著溜進來的下賤宮女，竟敢自稱貴妃，你當真是活膩了不成？”
明月郡主則是勾著唇角，露出陰狠笑意：
“原以為你這賤蹄子仗著與本郡主有幾分相似，能偷偷潛在這養心殿勾引皇上，應該是有幾分手段的。沒想到，你竟是此等無腦的蠢貨！”
“本郡主嫁入皇宮這麼久，從未聽過貴妃這號人物，你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宮女，有什麼資格成為貴妃啊？”
“你若真是貴妃，怎麼可能一個人住在這荒無人煙的皇宮…
說著，明月郡主直接對宮女下令：
“把這賤人的四肢斬斷，我倒要看看她還要怎麼嘴硬。”
聞言，那幾個宮女掏出匕首，朝我走來。
顯然，她們都不知道，這養心殿之所以荒無人煙。
是因為皇上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哪怕是飛進來一隻鳥獸，皇上都會憤怒地將其抽筋扒皮，鞭屍數十次才得以洩憤。
不對外公佈我的身份，是因為他想等腹中胎兒降世之後，公開大封我。
而今日，皇上之所以不在，就是因為他算到了今日是腹中胎兒降世之日。
所以特意去設宴宴請重臣和鄰國使者，希望所有人都來親眼見證下一代帝王降世。
恭迎統御天下的主人。
沒想到，這些竟成了明月郡主不信我的理由。
看著她們步步緊逼，我慌了，焦急大喊道：“我真是貴妃，不信你們去問皇上！”
然而，她們壓根不信我的話，直接手起刀落。
一陣鑽心蝕骨的痛襲來，我的四肢，接連被斬斷。
我痛得渾身顫抖，氣體虛弱。
見狀，明月郡主捂嘴大笑：“哈哈，你們看她沒手沒腳挺著大肚子的樣子，好像一隻縮起腿的王八呀！”
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我死死地瞪著她們，紅著眼道：“你們會後悔的！”
明月郡主走到我身前，居高臨下道：
“這皇宮之內，還沒誰能令本郡主後悔！”
“但本郡主，卻能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話落，明月郡主當即拿出一把華麗小刀，將我的小腹，生生剖開。
劇烈的疼痛再次將我淹沒。
意識朦朧間，我看到明月郡主從我的腹中掏出一個血淋淋的男嬰。
男嬰好似有自己的意識，不停地揮動著小手，不滿地拍打著明月郡主的手臂。
明月郡主死死盯著我兒子，驚訝開口：
“一介孽種，生命力竟如此頑強？”
4
“只可惜，你終究是一介雜種，留在這隻會汙染宮廷聖地，今日本郡主便要替皇上清理宮闈！”
我滿心恐慌，無比虛弱地開口：
“他是我與皇上的孩子，你切不可傷害他。”
聞言，明月郡主皺起柳眉，狠狠瞪著我：
“你這下賤宮女，為了保住這賤種，竟敢說出如此離譜的謊言？”
其他宮女也附和道：
“就是，皇上九五至尊，怎麼會看上你這個低賤宮女。”
“你連看皇上一眼都不配，何談誕下龍嗣。”
“這賤種定是你與哪個下賤侍衛私通出來的，還敢冒充皇上的孩子，你真是膽大包天。”
正如她們所言，皇上高高在上，按理說，是不可能與我這個平凡宮女發生聯繫的。
所以皇上才日日陪伴在我身邊，照顧我的同時，使我與他的隔閡漸漸消除。
但即便如此，我們也努力了數年，才懷上這個孩子。
“我說的都是真的，若這孩子出了事，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皇上的怒火，天子一怒，怎麼擔當得起！”
在皇上的照料下，我的身體素質雖然已經異於常人。
但此刻，受了重傷的我，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
我用盡了最後的氣力說出這句話，只希望明月郡主能放過我的孩子。
但明月郡主只是冷冷一笑：
“你越危言聳聽保這賤種，本郡主就越要弄死他！”
說著，她將我兒子往地上狠狠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