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好，反正我已杀死腹中胎儿，孕灵珠也开始炼化，再过一月世间万物皆可繁育，再没理由留在死生宗。
　　做这些，就当回报墨清呈八百年的养育之恩。
　　来到厨房，我拈好传音决联系身在无情道的好友：
　　“翩然，你们道门何时招纳新人？”
　　“下月初，怎么？你要介绍人过来？”
　　停顿片刻，我如实说道：“是我。”
　　翩然错愕不已：
　　“不是吧！
　　“墨青玄，你放着大好的北斗仙尊爱徒不当，跑来无情道做什么尼姑？
　　“是因为羽族琉璃？”
　　我沉默不语，翩然瞬间了然：
　　“明白，你准备死生宗的交接事宜，一月后来我这里报道即可。”
　　同一时间，墨清呈的声音自大门传来：
　　“什么交接事宜？”
　　我忙关闭传音决，专心熬红糖羹：
　　“没，没什么。”
　　墨清呈只冷冷瞥我一眼，没再追问，接过我手中的汤匙说：
　　“你从未下过厨，掌控不住火候。还是我亲自来。”
　　墨清呈说的没错，八百年来我吃的饭菜都是他亲手做的。
　　就算淋雨后喝的姜茶，也是他亲手熬的。
　　他总说，死生宗的厨子性子粗，不细心，所以有关我的生活杂事，都是由他这个北斗仙尊亲历亲为。
　　可现在，墨清呈曾经对厨子才会说的话，竟然为了琉璃落在我身上。
　　见我沉默不语，墨清呈又说：
　　“琉璃想穿草叶编制的婚服。
　　“好孕草的草叶非常稀有，青玄你可愿意剥离些下来？”
　　墨清呈的话，仿若一根烧红的针，直插我心口。
　　好孕草叶是稀有，但我从未想过墨清呈会为琉璃做到这份上。
　　从我身上剥离草叶，痛苦程度好比从人身上剥离肌肤。
　　光是想想，我都感觉到了蚀骨之痛。
　　久未吭声，墨清呈接着说道：
　　“青玄，你真身是灵草。
　　“来年春日会重新长出来的。”
　　话已至此，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望着男人冷峻的面孔，我深吸一口气回道：
　　“是，师尊。”
　　话落，我毫不犹豫转身，墨清呈却将我喊住：
　　“你为何总是如此粗心
　　“不量尺寸，何以编制婚服？”
　　其实墨清呈的身形尺寸，我早在每日替他沐浴时，就已经了然于胸。
　　但此刻厨房里行人匆匆，目光繁杂。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我还是将指尖化作细草，尽职尽责在墨清呈身上丈量起来。
　　只是一触碰到男人衣物，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出墨清呈与琉璃同床双修的画面。
　　强压下内心的不适与抵触，我迅速完工：
　　“师尊，尺寸已量好。
　　“青玄还有别事，就先退下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丝毫没看见身后墨清呈蹙起的剑眉，和复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