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龙战旋身化原形，遮天蔽日轻而易举将我挡住，龙脊上一片逆鳞透出五彩，夺目耀眼。
　　我身侧的母子皆惊在原地。
　　龙生五彩逆鳞，可升神职。
　　龙战要成正仙了。
　　可就在当晚，那片事关他成仙的逆鳞被人拔落。
　　龙战奄奄一息瘫倒在凤思妤怀中，
　　“对不起思妤，我不能成正仙了…”
　　“但你别怪沈辞，他一介凡人之躯，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青龙，凤凰，皆为兽仙，能升正仙微乎其微。
　　可如今龙战的升仙之路被截断。
　　龙战说是我央求他现出原身，让我能一睹真龙风采。
　　“他大约是不知道，龙族逆鳞触碰不得，更不能离体。”
　　他将已暗淡无光的鳞片攥在手中，脸色苍白一片，
　　“我不是责怪他，我只是…”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还是勉强一笑，安慰凤思妤，
　　“九百年并不算久，我可以重新修炼。”
　　“没事…”
　　凤祈沉不住气，对我怒目而视
　　“自己出身卑劣，就嫉妒损毁旁人仙骨！”
　　“不要脸！”
　　字字句句骂的真切。
　　挥手间，少年不藏锋芒的灵力，重击我心口。
　　我被击退磕在墙上，喉口腥甜喷出血雾。
　　龙战假意伸手去拦
　　“祈儿不要！她是你生父！”
　　凤祈白我一眼
　　“我没有这样恶心的父亲，我此生只认母神和战叔叔。”
　　我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想到他刚出生时白白嫩嫩，
　　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依偎在我怀中安睡，笑的很甜。
　　我自知身份低微，给不了他什么。
　　只能学起那些女人的针线活，一针一线给他缝制小衣，轻轻点着摇床中奶团鼻尖
　　“祈儿，我是阿爹~”
　　“阿~爹~”
　　可后来，他被其他幼凤欺辱，
　　“连凤羽都生不出！枉费你是长公主的儿子！”
　　“快回去找你的人类亲爹哭鼻子吧！”
　　凤祈发怒，喷火烧伤了那些嘲讽他的凤族子弟，回家后却再无笑脸。
　　自那之后更没叫过我一声阿爹。
　　“我没有。”
　　我看着凤思妤，冷静解释。
　　其实龙战的指控，不堪细思。
　　我一个凡人如何能拔下她的逆龄。
　　可她脸色苍白，唇角还挂着血迹，狼狈的让凤思妤心乱。
　　她看我目光发凉
　　“龙战是龙族皇子，他没有理由撒谎。”
　　“更没理由去诬陷你一个凡人。”
　　“沈辞，我说了我必须嫁给龙战，这是事关两族的大事。”
　　“我知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原本打算百年之后，卸任凤族首领之位，就陪你回到人间。””“可你如今只是因为嫉妒，就做出这样恶毒的事。”
　　“沈辞，我对你很失望。”
　　数声龙吟响彻云霄，是青龙一族来为他们的四皇子讨个公道。
　　为首是青龙帝，怒声震耳
　　“长公主，吾儿是心仪你已久，我才同意促成这门亲事，你凤族却让吾儿受此劫难，你置我龙族于何地？！”
　　我面前有要为儿子复仇的青龙帝，有埋怨被我连累的凤族众人，有以我为耻的儿子，有不信我的发妻。
　　每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置我于死地。
　　而我身后，空无一人。
　　青龙族要凤思妤杀我以示诚意。
　　凤族求凤思妤以我祭天平怒。
　　她看我良久，最终叹一声
　　“沈辞，你不该伤害阿战的。”
　　“如今凤族不能留你了。”
　　“是你自己走至绝境，我保不住你了。”
　　我低头轻笑，几乎笑出眼泪。
　　抬头看她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