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没偷！我也不知道那个手机为什么会在我的桌洞里！」
我开口的解释没有人在听。
甚至越分辨，大家看我的目光越怪异。
「算啦，」赵铭宇开口，故作大度地叹了口气，「一个手机罢了，我再去买一个就是了。」
他大大方方地让大家散了，表示大概是他不小心放错了地方。
这件事就算了。
可这解释真的很苍白无力，谁会信呢？
我也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顶着污名过日子。
在赵铭宇转身时，我一把揪住了他，要拉着他一起去保卫科调监控。
赵铭宇扭头看着我，眼神挑衅，话头确是对着柳梦璃说的，「梦璃，这可就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了啊。」
我想过赵铭宇会拒绝。
他的跟班将我团团围住喊我放手时，我甚至做好了要打一架的准备。
可我没想到，真正拦住我的会是柳梦璃。
她叹了口气，扯了扯我的衣袖，「好了，砚秋，没事了。闹下去，对大家都不好的。」
平常甜蜜的时候，柳梦璃总会喊我砚秋哥哥。
只有她有点不高兴或者有正事要说时，才会只喊我砚秋。
我被这略带冷漠的两个字喊的有几分难过。
「我没拿，」我低头看着柳梦璃，微微红了眼眶，「我确实每晚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可昨晚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手机。我没有拿过，更不会去偷。」
我只是在教室多留了一会，在给柳梦璃整理学习笔记。
我妈身体不好，睡得早。
我不想打扰到她，想尽量在教室处理完学业而已。
可柳梦璃似乎并没有在听我在说些什么。
她说不重要，一个手机，也没多少钱，没必要纠结。
可为什么不重要？
我明明没有拿过啊？
清白和尊严对一个倔强的少年来说有多重要，柳梦璃真的感受不到吗？
我坚持要去调监控，一直扯着我的柳梦璃彻底没了耐心。
她忽然松开手，有些烦躁的轻轻嗤笑了一下。
那嗤笑声，透着一丝不屑。
我终于察觉不对，缓缓低头对上她的双眸。
我看到她脸上的不耐烦。
我看到她回望过来的眸光，带着和所有人一样的遮掩不住的轻视。
「差不多得了呗，都被找到物证了，就不用又当又立了吧。」
「砚秋，你真的没拿吗？」她声音轻轻，「我记得前几天你说，你妈最近病了，你很担心家里钱不够用？」
「还有，咱们教室的监控不是考试的时候压根就不开啊。」
「砚秋，你是忘了，还是在装傻？」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
不知怎么，在这刻，我突然想起赵铭宇曾经和我说的话。
他说，你还是不明白，你和梦璃，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前我看不清，觉得他只是在嫉妒梦璃喜欢我。
在这一刻，我忽然看清楚了。
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富家千金柳梦璃，打心底里压根就看不起穷人。
金钱冲突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和她同一圈层的赵铭宇。
柳梦璃比谁都知道，清白和尊严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她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相信过我。
赵铭宇的跟班们开始推搡我，甚至威胁说要报警。
我浑身颤抖，却始终没有松口，「我真的没有拿，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不知道谁猛地撞了我一下，我的手臂一麻。
哪怕很难过左手也紧抓着不曾松开的，给柳梦璃带的早餐，摔在了地上。
豆浆洒了一地，包子和茶叶蛋沾上了灰尘。
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呆在了原地，忽然觉得非常非常的疲惫和绝望。
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
耳旁柳梦璃带着失望的声音还在接着说，「真想换个手机，开口和我说就行了，何必这样惹人笑话？」
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拂开了她抓着我衣袖的手。
声音嘶哑，带着哽咽却仍然坚定，
「报警就报警吧！」
「柳梦璃，我家最近确实急需用钱。」
「可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