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鳳凰一族子息艱難，從小我便是養在鳳凰顧桐身邊的好孕鳳女。
　　我愛了他百年，耗盡生命力為他懷了頂級子嗣後，他卻轉頭愛上了我的姐姐。
　　姐姐身體羸弱不能孕育子嗣，偷偷地將我的頂級胎宮毀掉。
　　顧桐卻不分黑白，震怒我護不住子嗣，將我流放至魔域千年。
　　千年流放，我拖著滿身傷痕回來。
　　顧桐不屑瞥了瞥我：“鳳姬，你可知錯？”
　　我苦澀笑笑，對著顧桐一拜：“殿下，鳳姬早已和魔兵苟合，生下千百個卑賤魔子，不配做您的妃子。”
　　魔兵從我床榻上離開時，天邊乍現了五道彩雲。
　　我清楚今日是我流放魔域的第一千年，也是顧桐接我的日子。
　　可還沒等我穿好衣服，就聽見一聲獰笑。
　　“妹妹，好歹我們姐妹都為鳳族！你再不濟也不能淪為魔兵的玩物啊！”
　　“你現在要我還怎麼有臉面和顧桐交代。”
　　看著姐姐熟悉的臉，我強忍著下體發顫，披上一件單衣。
　　千年前，若不是姐姐嫉妒我懷有鳳胎，毀我子嗣，我又怎會被流放至此？夜夜與魔兵作伴？
　　可回想起流放時，顧桐不分黑白決絕的臉，淚水又一次忍不住滑落。
　　我對著姐姐苦澀笑笑，“姐姐，是妹妹鳳姬自甘墮落，自願淪為魔兵玩物。”
　　“如此失德，還望姐姐成全妹妹，留妹妹繼續在魔域苟延殘喘吧。”
　　我本想就此了過餘生，可下一秒一道無形枷鎖，將我整個人壓倒在地。
　　枷鎖上淬滿了毒，順著渾身的傷口慢慢浸透我的四肢百骸。
　　我忍不住顫抖，抬眼卻看見了那張久違的冰冷臉龐，是鳳族大皇子顧桐。
　　有那麼一瞬，我的腦海竟然生出一絲幻想。
　　魔域風沙妖魔橫行，他貴為鳳族大皇子竟親自來接我？
　　可很快，顧桐又將這絲幻想碾碎。
　　他臉上滿是鄙夷，高傲出聲：“鳳姬，你可知錯？”
　　魔域風沙四起，將我整個人吹倒在地。
　　我倒落在地上，看著顧桐將姐姐護在懷裡，我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苦笑。
　　錯，錯太多了。
　　曾經我是嬌養在九天之上的好孕鳳女，是鳳族未來的希望。
　　千年前，風光大嫁，四海八荒誰人不讚一句喜結良緣。
　　可一頭紅紗，三拜高堂，顧桐以命起誓此生一心待我，最後全都化成泡影。
　　在我懷胎五月時，顧桐不可自拔地愛上了我的姐姐——鳳鳴。
　　我看著顧桐那冰冷如寒刀的臉，我跪在地上只是叩頭。
　　這千年流放魔域太長，長到我以為像是兒時顧桐許我永不分離的諾言那樣久。
　　我不敢不錯，也不能不錯。
　　來到魔域的第三百年，顧桐藉著靈鏡來看過我。
　　那是我第一次被魔族奪了貞潔，顧桐一定不會清楚，風沙混著魔兵腥臭的體液不斷被抽打的感覺。
　　我的身體白日被風沙鞭笞，夜晚被一個個魔兵踐踏。
　　我本想一死了之，可隔日顧桐卻也如這般決然冷傲開口：“鳳姬，你可知錯？”
　　我的唇間被咬得發白，委屈和不甘瞬間湧上心頭。
　　回想起，我為了顧桐不惜耗費生命才懷下的孩子，最後只因為姐姐的嫉妒而毀。
　　我紅著眼大聲開口：“顧桐，我沒錯！”
　　可顧桐卻透過靈鏡對我施來一道法術。
　　“鳳姬！我看你如此不知悔改！怕不是仗著鳳族的身份，在這魔域無人敢動你！”
　　顧桐的這道法術很好，以鳳血為引，加以鳳族神草，如此耗費周章，只為削去我半身鳳族血脈，在魔域受盡苦難而已。
　　我撐著殘破的身子，奮力地砸碎靈鏡。
　　無人敢動？
　　顧桐，你可知曾經床榻之上嬌羞的鳳姬，昨夜被魔兵折磨得如一條野狗。
　　我的心隨著靈鏡一同四分五裂，我清楚它再也拼不好了。
　　後來每隔百年，顧桐都會親引一道神魂前來看我。
　　第一次，他見我滿頭珠釵，轉而怒不可遏地一掌扇落在我的臉上。
　　“鳳姬！你在魔域倒是過上好日子了！”
　　他不清楚，我的滿身打扮，是魔域老妖親自為我換上。
　　然後在每個深夜，再任由風沙吹打，將我的華服珠釵一件件撕碎。
　　第二次，他看我滿屋山珍海味，一桌豐餐美食，他對準我發狠一道鳳凰火焰朝我直射而來。
　　“鳳姬，你要我感到噁心！”
　　烈火焚燒遠不及夜夜欺辱來得痛，某一刻我在想，就這樣烈火焚身一死了之也好。
　　可沒有，我還是這樣苟活下來了。
　　只是顧桐不知，我這滿殿珍味，都是魔域老妖為我親自送來的補品。
　　因為，我已經為他不知道誕下了多少個魔子，淪為生育工具。
　　第三次，第四次
　　我想顧桐一定是恨透了我，他一定要看我烈火焚身，再看我滿臉淚痕地咬牙出聲。
　　“鳳姬從未有錯”
　　直到第五次，顧桐還是那樣高傲到刻骨開口：“鳳姬，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可知錯？”
　　我低頭呆呆地看著滿身傷痕與恥辱痕跡，淚水逐漸染紅我的雙眼。
　　我戰戰兢兢開口：“顧桐，鳳姬知錯。”
　　“當年是鳳姬善妒，不惜損害鳳胎只為和鳳鳴爭風吃醋。”
　　顧桐眉頭一鎖，突然暴怒出聲：“你的悔改有用！那本王的孩子可以回來嗎？”
　　“那胎兒早已成型！那可是本王的第一個孩子啊！”
　　我看著顧桐額頭青筋暴起，死死咬住唇。
　　孩子？
　　原來顧桐如此在意那個孩子。
　　可為何我懷胎數月，即將產下鳳胎之時，顧桐卻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姐姐？
　　我忘不掉過往日日夜夜顧桐輕撫著我的孕肚，笑得張揚：“鳳姬，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本王的孩子！”
　　“待你誕下鳳子，我們便遨遊四海八荒，做對神仙眷侶可好？”
　　所以我更應該恨，恨他在我被陷害失去孩子後，不分黑白地將我流放魔域。
　　我想錯不錯或許從不重要，顧桐只是心有所歸，不愛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