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在第二天的傍晚才到达哀牢山的山脚下。
　　天色已经渐晚，大家一致决定明天再上山，于是临时找了个农家乐住下。
　　经营农家乐的夫妻俩做了一桌子当地的特色菜肴招待我们。
　　可温沫沫才一上桌，就一脸嫌弃：「这都是些什么呀？是人吃的吗？还有这住的地方也太破破烂烂了吧？这得是七八十年代才会住的的破房子吧！」
　　夫妻俩神色尴尬：「你们来的临时，我们没来得及去镇里买菜，只能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们将就着吃一点。」
　　她拿筷子扒拉了了几下，然后赌气的把筷子一扔：「这谁吃得下？都是臭烘烘的。」
　　团队里的其他人被她这么一说也没了食欲，纷纷放下筷子。
　　梁肖眉头一皱：「我们是没给你们钱吗？拿这些猪食来糊弄我们？你们这个破店估计也没办营业执照的吧？你们赶紧弄点好酒好菜来，不然我投诉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欺骗顾客！」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住的抱歉，然后转身去后院里杀鸡。
　　「这才像话嘛。」梁肖得意的扬扬下巴，「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温沫沫笑着和他撒娇：「还是哥哥最厉害了。」
　　我就着馒头吃着碗里的菜，有人嫌弃的看着我，仿佛在看我吃猪食：「付笙，这种东西你也吃得下去啊？」
　　我眼皮都不抬：「我从小就这么吃，吃惯了，这些都是山里挖的野菜，外面想吃还吃不到呢。」
　　温沫沫咦了一声：「你喜欢吃那你多吃点吧。」然后又捂着鼻子和旁边的人说，「这个臭味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黄什么吧？」
　　有人想起这个名字：「黄小慧！」
　　「bingo！就是那个土老帽。」温沫沫笑得一脸灿烂，「她身上也是一股这种臭味，我喊她洗澡都洗不掉，估计是腌的入味了哈哈哈。」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人问：「她是不是也是这附近的？付笙，你认不认识？」
　　我摇摇头：「没听说过，她是谁啊。」
　　「害，都是你来之前的事了，原来是沫沫的生活助理，后来死了。」
　　「死了？」
　　「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弄得我还被骂了一阵子。」温沫沫嘴巴一嘟：「不提她了，晦气的很。」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出门。
　　「付笙你干嘛去？」
　　「洗手间。」
　　出了门，我转身就往厨房走。
　　夫妻俩正在厨房生火，见我来也不意外。
　　锅里的食物咕咚咕咚开始沸腾，我问：「东西都放下去了吗？」
　　「都放下去了。」
　　「今夜，就让他们睡个好觉吧。」
　　夫妻俩又张罗了一桌饭菜，顺便拿出了家里珍藏的老酒，这才把一群人哄的开开心心，在桌上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我借口晕车，早早的就离了场。
　　换上一身黑衣，我踩着月色，确认无人跟踪，七拐八拐去了另一处老房子。
　　屋里的蜡烛在跳动。
　　门没有关，一位老人静静地坐在烛火前。
　　老人的声音苍老而低沉：「你来啦。」
　　我走到她面前跪下：「文婆婆。」
　　文婆婆是守护哀牢山的四位神婆之一，四位神婆分列哀牢山的四个方向镇守着，铲除邪祟，守护神灵，庇佑百姓。
　　而我，则是她们培养出来的祭司。
　　
　　「你心意已决了？」
　　「是。」
　　「也好。他们不敬神灵，践踏神明，理当受罚，但是你须得记着，凡事你不要亲自动手，山神大人自有计较。」
　　我含胸俯首：「明白了。」
　　「进去前记得和山神大人打声招呼，你许久没有回来，山神大人恐怕不记得你了，别误伤了你。」
　　我连连应是，退出了文婆的屋子。
　　回农家乐时，他们一群人已经喝的东倒西歪，温沫沫倒在主管的怀里，不断的发出娇憨。
　　「要送他们回房吗？」
　　「不用，他们不是喜欢热闹吗？就让他们再一起热闹热闹。」我静静地看着，「毕竟过了今夜，他们再也热闹不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往哀牢山出发了。
　　温沫沫不停的揉着太阳穴，对着我抱怨：「付笙你怎么不把我喊醒呢？我在大厅里睡了一夜，脑袋疼死了。」
　　「我昨天人不舒服，吃了药就睡了，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在外面睡的呀。」
　　「那两夫妻人也坏得很，就让我们那样睡着，也不怕我们生病。」温沫沫冷哼一声，「有谁拍了那个农家乐的照片？等回去发到网上，让我的那群粉丝冲一冲。」
　　边说着，她拿出手机，夹着嗓子发了一条微信语音：「哥哥，我昨晚准备拍摄准备到很晚，在山里都感冒了，你都不心疼人家，人家最近看中了一款包包，你给人家买，犒劳一下嘛。」
　　对面很快转了一笔巨款，温沫沫美滋滋的收下：「长得跟个猪头一样，给钱倒是大方。」
　　梁肖拍了拍她的屁股：「就你鬼精灵。」
　　到了山口，我停下脚步，按照文婆交代的，对着供奉山神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温沫沫一脸鄙夷：「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一个破山头而已。」
　　我没搭理她，心里默默的和山神大人祷告着。
　　一阵风袭来，我知道，山神大人认出了我。
　　我这才不紧不慢的跟上进山的队伍。
　　外围的游客还是挺多的，有慕名而来的旅客，也有和我们一样来取景的拍摄团队。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这还是神秘莫测的哀牢山吗？
　　摄影师反反复复调试了好几次摄影机，最后和主管摇摇头：「这边不行，人太多，拍不出效果。」
　　梁肖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写着「禁区」的木牌上。
　　我拦住他：「那边是禁区了，进不得的。」
　　他一把拍掉我的手：「你啰里八嗦什么？这里人这么多，你告诉我哪里还能拍？我们大老远跑这里来拍人头啊？」
　　一群人也附和：「就是就是，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温沫沫率先往禁区的入口走：「有些人就是胆子小，又不是没去过山林，矫情的要死，我就不信这座山能把我们怎么样。」
　　大家陆陆续续地跟着温沫沫往里头走。
　　我回头，没有人注意我们。
　　很好。
　　我跟上了队伍，钻进铁栅栏后，将破口处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