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電話始終打不通。我心上就好像懸著一塊大石頭一樣。
　　我不願，也不敢相信，剛剛被醫護人員推出去的病床上面躺著的，會是我的女兒。
　　寧願相信，是同名同姓。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地道。
　　可事到如今，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畢竟剛剛妻子給我打來電話，聽她的意思女兒的情況很不好。
　　而且告訴我的也是這個樓層和房間號。
　　怎麼就這麼巧合，我剛進來，就有一個和兒女，同名同姓，同性別，甚至是年齡都一樣的小女孩出事。
　　怎麼可能不讓我憂心？
　　妻子的電話仍舊打不通，我只好去護士站諮詢女兒的情況。
　　得到的消息卻是：剛剛被推出來的，躺在床上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兒。
　　我下意識就想追過去確認情況。確認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是我女兒。
　　卻被護士拉下來核對身份。
　　明明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女兒，還乖巧的叫我爸爸。
　　這會，也就半天不見，就成了這個樣子？
　　“節哀。”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才合適。
　　半晌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玲玲乖，不不要，嚇唬爸爸。”
　　聲線嘶啞乾裂：“玲玲，你要是繼續這麼調皮，爸爸就不喜歡你了，也不帶你去遊樂園玩了！”
　　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跪坐在床邊。
　　不知何時，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口袋裡手機的震動，把我拉回現實。
　　剛剛說什麼也打不通的電話，聯繫不上的妻子，這會主動聯繫上我。
　　“你怎麼回事？讓你來醫院照顧女兒！你幾次三番給我打什麼電話！”
　　“你別告訴我，你個大男人，照顧不好自己的女兒！”
　　還不等我出聲詢問情況。電話那頭的妻子連珠炮的質問已經壓來。
　　“我怎麼照顧？我覺得我們要好好談談。”
　　我還不想直白的告訴妻子真相，甚至還在心裡哄騙自己。
　　這一切，妻子都不知情。
　　妻子對我確實沒有多少感情。
　　但是這五年來，她放在女兒身上的精力似乎也不少。
　　況且那是她十月懷胎，搭上半條命帶到這世界上的小生命。
　　我不信，她可以接受女兒離世的悲劇。
　　所以，我才決定找她好好談談。
　　“林哲！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好談的！”
　　“況且我現在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懂點事！”
　　還不等我解釋眼下的情況，對面就把電話給掛了。
　　等我再次撥通，那邊毫不猶豫掛斷，接著就是拉黑。
　　盯著病床上的女兒。
　　我搖晃著，站起身。
　　手上還捏著，被揉成一團的死亡證明。
　　我心裡很清楚，現在該做的是把女兒的事情告訴妻子。
　　反正女兒沒了，她要是還想和我做夫妻就繼續延續關係。
　　要是不想，等處理完女兒的葬禮。
　　我與她之間的關係，就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