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好手机，陈净默推开病房门，冰冷的脸上带着股别样的肃杀。
　　“大小姐，请喝水。”
　　男人将水杯递到我身前，不经意露出腕骨上的红绳。
　　作为保镖，身上禁止佩戴显眼的饰物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从前的陈净默都会无条件遵守。
　　我记得有一年情人节，我去庙里求了两只镯子，将其中一只递给陈净默。
　　男人看见镯子上情侣图样，立马推辞：
　　“不佩戴任何饰物是我的职业操守，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
　　当时我刁蛮任性，才不管什么职业操守不职业操守。
　　拿着镯子追了陈净默好几公里，逼着对方戴上。
　　直到我精疲力尽累倒在草地上，陈净默才冷脸将我抱回房间，冷漠道：
　　“大小姐，若你执意要这样逼我，那我就只好跟你说声抱歉了。”
　　我掀开裙角露出雪白大长腿，双眼直勾勾盯着男人的眼睛，魅惑着：
　　“陈净默，你要怎么个道歉法？”
　　陈净默撇开目光，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镯子拿起一只紧握手中。
　　刹那间，只听得几道咯咯作响。
　　我跪了几百台阶才求来的情侣镯，被陈净默生生捏碎成了好几段。
　　鲜血裹着碎镯从陈净默的掌心坠入垃圾桶。
　　当时的我，眼里心里就只担心陈净默受了伤，丝毫没把男人给予的耻辱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只觉得当初的真心喂了狗。
　　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陈净默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大小姐，晶晶患上了抑郁症。
　　“说是要我戴上红绳，病情才不会恶化。”
　　闻言，我冷笑一声：
　　“戴着吧，挺好看的。”
　　陈净默拿水杯的手抖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水也放着吧，我刚刚喝过了。”
　　我的话让陈净默彻底没了耐心，他将杯子磕放在柜子上，不耐道：
　　“大小姐，当时要不是你用我母亲的遗物逼着我救人，晶晶根本不会因此患上抑郁症。
　　“眼下我不过是为了晶晶好，佩戴了根红绳，你至于这样对我？”
　　“这样对你？陈净默我怎样对你了？”
　　我拿起柜子上的水杯扔进垃圾桶，玻璃杯碎成狼藉，我平淡无波地说：
　　“我不就没喝你接的水，怎么到你那里就成了我无理取闹了？”
　　若我没记错，这是陈净默当我保镖八年来第一次对我说重话。
　　偏偏我什么也没说。
　　安静的病房内，陈净默的话还在继续：
　　“谢星雨，做女人做到你这样小肚鸡肠，我真是后悔当初瞎了眼去生死场救你！”
　　仿若万千利箭射入胸膛，将我对陈净默最后一点念想也搅得荡然无存。
　　“若你今后还是这般不知礼数，那我就——”
　　“就什么？”我打断陈净默的话头，目不转睛盯着那双不耐烦的眼睛说：
　　“就跟我解约？
　　“陈净默，别等以后了，现在就解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