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奶奶养大的孩子
　　大学毕业后，我就留在了一线城市工作生活
　　每个月定时给婶婶打奶奶的赡养费回去
　　奶奶生病住院，婶婶都是打电话给我，要我出钱
　　「李沁，你奶奶下周要手术，手术费是20万。」
　　放下电话，我就给婶婶把钱打了过去，准备下周抽空回去看看
　　可我刚忙完手里的事情，就接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
　　「李沁，你奶奶已经火化了，你回不回来？」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就如同奶奶那慈爱的目光一样随着奶奶的故去，再也无法复原一样。
　　我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就想着能赶在奶奶下手术台的时候回到她的身边。
　　终究，还是错过了吗？
　　我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穿过。
　　这世间，唯一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我只知道天已经黑了。
　　我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小心翼翼取出电话卡装进我的备用机里。
　　把机票改签至最早的那一班飞机。
　　我要回去送奶奶最后一程。
　　我拖着行李箱穿着一身黑回到老家的时候，家里的亲戚都到齐了。
　　婶婶红着眼睛上来就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还知道回来，你奶奶临走的时候，嘴里念着都是沁儿…沁儿…白养你这么大，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竟是连你奶奶最后一程都不来相送。」
　　周围的邻居亲戚都在指指点点。
　　「早就说过这丫头跟她妈一样是个没有良心的，当初李阿奶非要把她送去读大学，结果呢？」
　　「是啊，要我说，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嫁个男人，多少还能收回点彩礼钱。」
　　「你看她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指不定在外面做什么生意呢？」
　　周围人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了。也不想再去理会。
　　遗照上奶奶慈祥的面容还是那样清晰，可是我再也不能亲耳听见那一句「沁儿」了。
　　二叔走了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给你奶奶上柱香，磕个头吧。」
　　我在奶奶的灵堂前一直守到了天黑。
　　婶婶给我端来一碗面条。
　　「下午是我太激动了，你奶奶已经走了。你也别忧思过度，先吃点东西吧。」
　　我抬头茫然地看了眼婶婶。
　　「我不想吃。」
　　婶婶叹了口气把面条放在一边，犹豫半天才说：
　　「你奶奶的墓地，原先是看好的。我和你二叔这些年挣钱也不多。那墓地…还没买下来。」
　　「多少钱？」
　　这些年，我为了让奶奶在婶婶手底下的生活好过许多，每个月都给她打五千块钱生活费。
　　要说一点没剩，狗都不信。
　　可我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跟婶婶吵架，不想让奶奶走得不安生。
　　「15万。」
　　我拿起手机三两下就把钱转过去了。
　　「去把墓地的事情办妥，别耽误奶奶下葬。」
　　我把头埋得更低了，也没有看见婶婶那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