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來得及包紮，我咬咬牙，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跟隨潯志的腳步，跌跌撞撞的來到秋茉的寢宮。
　　透著門窗，我看到潯風坐在秋茉的床前，滿臉溫柔。
　　他笑著，“你好些了嗎？血不夠的話，我再去取。”
　　我渾身顫抖，全身血液翻湧。
　　秋茉虛弱的擠出一絲笑意，握住潯風的手。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還行，倒是姐姐，她可是你的妻子，你真捨得取出她的靈珠給我？”
　　瞬間，我只覺五雷轟頂。
　　秋茉的話如同驚雷在腦中迴旋。
　　潯風要挖我的靈珠？
　　對鮫人族來說，靈珠就是生命的根源，一旦失去靈珠，就會迅速衰老直至死亡。
　　他難道不知道嗎？
　　下一秒，潯志輕蔑的開口。
　　“她的命夠賤夠硬，獨自在黑水深域幾百年也能活下來，沒了靈珠，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照樣能苟活下來。可你不同，你身上可是有著上古神龍血脈，是我們鮫人一族的希望，閃失不得，你心疼她那種怪胎做什麼？”
　　“能獻出她的靈珠，是她的榮譽和恩賜，她不獻也得獻！”
　　秋茉滿臉笑意，卻裝作嗔怪的捂住他的嘴，“不可胡言，畢竟她是你生母，莫叫他人說你不孝。”
　　潯志親暱的撲進秋茉的懷裡，抱怨道“我才不要！我喜歡茉姨，茉姨才是我的孃親！她那樣的怪胎，只會害我被族人排擠嘲笑，她死了才最好！”
　　冰冷的話語如同一柄柄利箭刺入我的心頭，我站在門縫邊，如墜冰淵。
　　潯風疼愛的摸了摸秋茉的秀髮，“你覺醒血脈才是一等一的大事，靈珠的事交給我，你別擔心，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快些把病養好，鮫人族還指望你呢。”
　　兩人親暱的笑著應答，秋茉抬眸的視線，正好和站在門口的我對上。
　　她當做沒看見，嘴角卻緩緩揚起，似笑非笑。
　　“潯風，這三百年委屈你了，都怪我身體不爭氣，是我對不住你。”
　　“不過這一切，都會苦盡甘來。”
　　哈，好一個苦盡甘來。
　　讓鮫人族第一公子忍辱負重忍受我這個噁心怪胎三百年。
　　好一個苦盡甘來。
　　所謂的相夫教子，甜蜜一家，一直都是我的一場夢。
　　夢醒了，殘酷的現實，冰冷的叫我絕望。
　　我失魂落魄的離開，不知何時回到的寢殿。
　　倒在床上，怔怔看著窗外。
　　突然窗邊傳來窸窣的響動，冒出一張又圓又粉的小臉。
　　小孩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我，侷促的靠近。
　　“那個，我可以幫你治療，你傷口感染，高燒不退，很危險的。”
　　我目光聚焦到她的臉上，只覺的有些熟悉。
　　轉頭望向空空的櫃子，回過神驚訝道，“你是小海星？”
　　她害羞低頭，“當初是你在黑水深域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讓我留在你身邊。”
　　塵封的記憶被喚醒，曾經黑暗中的相依為命，讓心裡久違地感覺到一絲溫暖。
　　我捏捏她的粉臉，“今後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