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当朝皇后芙蕖，
　　世人只当我是飞上枝头的野凤凰，
　　却不知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死士，
　　更不知我是前朝长公主。
　　皇帝答应立我为后时，抚着我的手轻声叮嘱，
　　要我好好做他手上最锋利的刀，
　　我害羞答应。
　　只是他还不知道，
　　我这把刀，最后也会刺向他的胸口
　　我第一次为萧瑾瑜杀人，是在一个雨夜。
　　当朝太子美人在怀，宴请百官共品美酒，赏丝竹。
　　而在几里开外，他的暗卫“叠影”手起刀落，正秘密处理埋伏进犯的刺客。
　　而我，就在其中。
　　我是前朝公主宁永乐，但这个名字自父皇身死，改朝换代后，便无人知晓。
　　大家只知我是被“叠影”首领叶槃带回来的孤儿，如今的最高阶暗卫之一——叶芙蕖。
　　遇到叶首领时，我约莫着已经流浪了几个月，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与街头巷尾的乞丐夺食而被撕得破烂不堪，但布料还勉强能看出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他问我父母兄弟，我说家里经商，被仇家所害，全死了。
　　他又问我愿不愿跟他走。
　　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阴差阳错成了仇家的暗卫，开始了饮血蚀肉的训练。
　　芙蕖这个名字，是我第一次从泥潭里爬起来后，首领赐的，他说没想到我这富家小姐也能吃得了这苦。
　　我咬紧牙关，不敢哭。
　　而叶这个姓，是随的首领。
　　“叠影”等级制度森严，自进入起每三月一小考，半载一大考，胜者升阶，淘汰者死。
　　身为前朝公主，我其实无所谓这天下姓什么。
　　就同我父皇说的一样，我是永乐，只需要知道如何将日子过得畅快开心便可，其他的都不归我管。
　　但我咽不下的是灭门之仇，是在上位者眼里其他人都命如草芥，是明可以让大家都有一条生路，却非要赶尽杀绝。
　　也许就是萧帝太过残暴，以至于他的仇家很多，暗卫里混入的也不少，但大多数人都沉不住气，见到他们就如同见到猎物，眼里写满仇恨，奋力拼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
　　如此蠢笨的方法，我是不会用的。
　　我不急着报仇，我要在这场局里做上位者，做太子最信任的人。
　　第一次近萧瑾瑜的身，是在一次不在计划内的营救里。
　　那天，他在青楼正和一群烟柳女子你侬我侬。
　　我带着几个暗卫照例蹲在屋顶，等着他享受完再暗中护送他回府。
　　看达官贵人享乐嬉戏本就是一件无聊的差事，我因高他们一阶而端着架子不敢松懈，倒是旁边一位年纪不大的小暗卫先开起了小差。
　　他先是问我要如何才能当高阶暗卫，又问我成为高阶暗卫后还能做什么。
　　我反问他多大了，他答道：“今年正好14。”
　　我成为高阶暗卫那年也正14，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我看着他，将手搭在他肩上，说：
　　“好好训练，说不定明年咱们就平起平坐了。”
　　他突然像看到了希望般，眼睛闪闪地问我：
　　“那成为高阶暗卫后就能留在太子身边当差了吗？”
　　我笑他满心壮志，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
　　看我不语，他又问我：
　　“芙蕖姐，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叫‘叠影’吗？”
　　我低头看了眼室内的场景，一切如常，便示意他四周环顾：
　　“看到这附近我们的兄弟了吗，一个个只能躲在阴暗处，一身黑衣黑面罩黑头巾，识不出面貌，辨不得男女，层层叠叠站在一起就像无数个影子，死了一个还有千万个。”
　　小暗卫的笑挂在脸上，终是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