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人被邻居制服，我也被送上了救护车。
　　刀子将我的肩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疼得我冷汗直冒。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害怕之中发着抖。
　　此刻，我真的需要一点安慰，哪怕一点就好。
　　于是，我打电话给了老公。
　　「知节，我在医院，你快来一趟。」
　　「怎么了？我现在在加班呢。」老公的语气里显然有些不耐烦，他那边也过于嘈杂，不像是在办公室，而像是在餐厅里。
　　「我被人砍了一刀，浑身都是血，好痛，你快点来吧。」
　　听到老公的声音，我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像是在倾倒着我受到的委屈。
　　可下一秒，老公的话却让我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
　　「若霖，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你在家里待着好好的，怎么会有人突然砍你一刀呢？都四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了。」
　　「我没有再开玩笑！我真的被砍了，我现在就在医院！」
　　我的声音变得急促焦躁，分贝也大了不少。
　　可在老公听来，我这样更像之前那般“无理取闹”的模样。
　　「我知道你还在为你生日我们没陪你那件事生气，但你也不至于编出这种谎言吧？我最近真的很累，你要是再闹下去，我们可能真的就只能离婚了。」
　　「算了，当我没说，我还要加班，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老公挂了电话。
　　我在原地僵了一会，又打给了儿子。
　　「儿子，妈妈在医院，你快…」
　　我话还没说完，儿子不耐烦的声音就将我的话堵在嘴里。
　　「好啊，爸爸说你说谎被人砍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能扯出这种谎，妈妈，求你放过我们好吗？」
　　「什么意思？你和你爸在一起？他不是在加班吗？」
　　我还没问完，儿子就挂了电话。
　　这一刻，我像是在汪洋中游荡的一片树叶一般无助。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猛地打开了秦冉的朋友圈。
　　她果然发了一条视频，她化着美美的妆，对着镜头嘟嘴装嫩，背景是一个装修豪华的高档餐厅。
　　配文是：「在陌生的城市里独自打拼，还好有你们陪伴。」
　　这家高档餐厅我很熟悉，是我和老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只不过结婚之后当我想去重温一次时，老公总以价格太贵的理由拒绝。
　　视频里，虽然只有她自己，但我还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那声音一闪而过，但我还是听清楚了，我不可能听不清楚的，因为那是一句我最熟悉不过的词语：
　　「妈妈。」
　　我失神地放下了电话。
　　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一起同甘共苦的老公，和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如今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虽然想不在意，但内心却克制不住地心痛，就连呼吸都在此刻停滞。
　　「阿姨，叔叔和哥哥他们不来吗？」
　　一直在旁边守着我的东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不过不重要了，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吗？」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问道，他的头像啄木鸟一样点着，忙不迭地保证道：
　　「我会的，就怕你怪我，毕竟这是我爸爸干的。」
　　他的小脑袋慢慢垂下，看得我不免有些心疼。
　　「不，这不怪你，你没错，我也没错。」
　　我抱着他，两人都企图在对方身上寻找一些慰藉。
　　多年的爱，无法在此刻完全割舍。
　　但从今以后，我已经不会再把他们当成我的最爱了，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值得我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