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资助了一个出身贫苦的女大学生。
　　可她有事从不找我，反而总是没完没了跟在我老公屁股后面叫着哥哥。
　　“哥哥，我好像又发育了，上次买的内衣又穿不上了怎么办呀！”
　　“哥哥，学校停电了，你能来接我去住酒店吗？”
　　“哥哥……”
　　今天是我和蒋书亦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陪伴我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房子和一个人的烛光晚餐。
　　我打开手机看到了夏锦舒刚刚更新的朋友圈。
　　“倒霉的一天，还好哥哥及时出现，我又是幸福的小女孩了！”
　　配图是她盖着西装外套，头枕在男人的大腿上正在医院里输液。
　　女孩红着眼睛，那般楚楚可怜，叫我都看怔了眼，男人又如何能放任不管？
　　阖上手机，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别人眼中我和蒋书亦从校园到婚纱的模范夫妻。
　　十几年过去了，我们不仅是生活上灵魂伴侣，更是事业上的默契战友，携手创办的企业发展势头迅猛。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双方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无数遍，身体都没问题，医生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
　　尽管蒋书亦笃定的保证有没有孩子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我还是难以自拔陷入低落，做什么都没了心思。
　　后来为了能让我放松下来，蒋书亦扔下工作陪我自驾了两万两千公里的边境线。
　　行至西北边陲不知名的的贡山里，我们借宿在夏锦舒家。
　　那时候夏锦舒还不叫夏锦舒，她的名字叫夏招娣，她下面还有几个妹妹，念娣盼娣来娣……
　　家里不许女孩念书，夏锦舒是靠自己拾牛粪挖虫草换了钱，再穿着破烂的草鞋日复一日翻越二十里山路求学。
　　身体困囿于深山却坚定奔赴精神的高山，任何人来到这都会为了这种改变命运的决心动容。
　　走之前我问蒋书亦能不能资助她把书念完。
　　当时他捧着我的脸，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只要我的月月能开心一点，什么都是小事。”
　　我怎么也没想到正是这一次的善心发作会让我的婚姻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人老珠黄又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独守空房真可悲啊！”
　　收到这种匿名的恶意短信的次数也不少了，我怀疑是夏锦舒干的，也拿给蒋书亦看过几次。
　　他斩钉截铁的说她才多大怎么可能说话这么恶毒，让我拉黑别放在心上。
　　今天我再也不想忍了，直接反击回去：“你多下点蛋留着死了上供用。”
　　小腹从昨晚就开始隐隐有些痉挛，骂完我在沙发上蜷缩着不想动弹。
　　蒋书亦直到中午才回来，他在我面前低头，已经快四十岁的男人了，眉眼之间的俊朗几乎和刚恋爱时无差。
　　“老婆对不起，你看我最近忙的连咱们得纪念日都忘了，我该打。”
　　蒋书亦边说边扣着我的手就像大学时惹我生气那样混不咎的朝着自己脸上扇巴掌。
　　我曾经说过最喜欢他的的眼睛，抬眼看过来时，目光虔诚得好像只剩下我，像是真的有那么深情。
　　或许这也是我没法下定决心离开的原因，他太了解我，也太清楚如何拿捏我的心。
　　无名指传来冰凉的触感，是一枚极有存在感的钻戒。
　　确实是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蒋书亦迷恋的欣赏了半晌后喟叹道：“老婆，你的手真美！结婚十周年快乐。”
　　他只字不提昨晚夜不归宿的事实。
　　仿佛他道了歉，也奉上了赔罪礼物，这事就翻篇了。
　　我真的觉得没意思了，把手抽回来不客气地问：“夏锦舒的手不美吗？”
　　此话一出，缱绻的气氛全然变了。
　　蒋书亦深深看了我一眼，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失望：“你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尖酸刻薄？我真的快不认识你了。”
　　“当初是你要把锦舒带出来的，她二十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总不能不负责吧？”
　　同样的对视，不同的立场。
　　真的不一样了。
　　这个我年少深爱至今仍然情愫长留的男人此刻正为了另一个女人用道德来绑架我。
　　我不禁发出一声轻笑反问道：“有你负责她还需要我吗？连买什么号的内衣她都要来问问你，天底下还有比你更会照顾人的男人吗？”
　　蒋书亦被我怼的哑口无言，重重摔门而去。
　　家里又变得寂静无声，我没由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站起身时突然涌出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