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婆為了白月光，拋下落水的女兒讓我去救，卻忘了我是斷臂。
　　【他剛剛心情很不好，需要我去安慰。】
　　【你不是會游泳嗎？你去就好了。】
　　【水又不深，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聽著她不以為意地說出這些話，我的心陡然變得寒冷。
　　救下女兒後，她卻久違地為我們準備大餐，並且貼心地為我和女兒保暖。
　　我卻一把避開她的手冷聲道：【我們離婚吧。】
　　以為會欣然同意的她，卻突然慌了。
　　夜晚，我和女兒坐在餐桌前，桌上放著一個大蛋糕，上面插著五根蠟燭。
　　今天是女兒五歲生日。
　　蠟燭都快燃盡了，她卻仍舊沒有回來。
　　而女兒還在滿心歡喜等待著媽媽的歸來。
　　她會回來的吧。
　　我不確定地想。
　　因為上個月的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和我確認女兒的生日，說這天一定會趕回來的。
　　所以今天我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為了讓女兒有一個開心完整的童年。
　　可她的媽媽卻缺席了。
　　看著女兒興奮的目光，我讓她去看會兒電視，說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小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拿起遙控器就打開電視。
　　畫面彈出的是我經常看的那個頻道。
　　電視機裡也出現了女兒媽媽的身影。
　　我恍惚了一瞬。
　　葉禾是電視節目的主持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主持那個頻道。
　　可自從上個月開始，那個節目加入了一個男人。
　　在節目裡，他們毫不顧忌地你儂我儂，讓許多人都誤以為他們是一對。
　　我曾問過她，說她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
　　可她卻輕飄飄回了我一句：【黃明？他是我的弟弟罷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一個大男人想這麼多幹什麼？我們做這些都是為了節目效果，你懂個屁。】
　　視線拉回現在，我發現他們的舉止不僅親密，還好幾次親到了一起，觀眾都在起鬨。
　　這時候，電視機裡傳來葉禾的聲音：【是的，我們在一起了，恭喜我們吧！】
　　那一刻，我的心頓時墜入寒獄。
　　沒時間傷心，我立刻關掉電視，捂住女兒的眼睛。
　　五歲的女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甜甜地問：【爸爸，怎麼了？】
　　我壓抑住哽咽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七七，今晚媽媽不回來了，我們自己吃吧。】
　　終於讓女兒睡著之後，我卻毫無睡意。
　　我靜靜地坐在客廳裡，沒有開燈，讓黑夜吞噬。
　　時針快走到十二了，許諾一定會準時回來為女兒慶生的葉禾卻不知所蹤。
　　節目也播出完了，這幾個小時她和誰在一起不言而喻。
　　和葉禾結婚七年了，五年前我們終於有了女兒，可不知為什麼，她卻一點都不高興。
　　【是女孩啊，我以為是男孩呢。】
　　那時候的我只是因為這是一句惋惜，可沒想到，這竟是她的怨恨。
　　因為家庭原因的荼毒，她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
　　五年了，她從未真正為女兒過過一次生日。
　　每次不是說工作忙就是很累了，不要搞這些虛無的東西了。
　　我以為，這五年，她會因為女兒的可愛和對我的愛，能夠分出一點點來愛女兒。
　　可沒想到，她不僅沒有越來越喜歡女兒，還越來越對我不甚在意了。
　　直到一個月前，她所謂的弟弟到來，開始天天夜不歸宿。
　　七七大了，會說話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
　　想要媽媽，媽媽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媽媽忙。
　　可那個母親再忙能夠顧不上女兒呢。
　　明明是有媽媽的，卻從未享受過母愛，而葉禾，將她視作洪水猛獸，避都避不及。
　　癱坐了許久，我的身體開始感到麻木，終於想到站起身，回房間睡覺。
　　可這時候，大門傳來聲響，隨即傳來的是高跟鞋的聲音。
　　我身形一頓。
　　葉禾回來了。
　　她打開燈，看到癱坐在沙發上的我，皺眉：【你在這幹什麼？我不是說晚點回來嗎？】
　　【今天工作這麼忙，我怎麼能為自己的事提前走啊？你能不能為我考慮一下？】
　　咄咄逼人的語氣使得我身心疲憊，我輕輕笑了一聲：【工作？】
　　【你所謂的工作就是和你的弟弟官宣嗎？】
　　聽到這句話，她臉色大變，然後看了看我，頓了幾秒。
　　【你懂什麼？這是節目效果，現在觀眾都吃這一套。】
　　她不耐煩地蹙眉：【行了，不就是沒給她過生日嗎？明年補上不就行了。】
　　我笑了。
　　明年又明年，再這樣下去，女兒就要成為沒有媽媽的人了。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張了張口，想要說出那句話。
　　可這時候葉禾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寂靜的夜晚，我聽得很清楚。
　　【姐姐，我在酒店等了你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買個套套要這麼久嗎？】
　　葉禾的表情柔軟了一瞬：【我現在就回去。】
　　隨即她看著神情碎裂的我，理了理頭髮，轉身又朝著門口走去：【既然女兒已經睡了，那我就走了，還有工作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