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答應了媒婆上門提親。
　　立誓非我不娶的兩個竹馬還不知情。
　　他們都在忙著陪我撿回來的孤女盛菀，陪她練習武術，置辦學堂。
　　我可憐她身世孤苦，自從救她一命後，便將她時刻帶在身邊。
　　卻不想她煞費苦心，把我學了個十成十。
　　為了讓竹馬們刮目相看，盛菀偷了我的紅纓槍，非要鬧著孤身闖匪窩。
　　結果寡不敵眾，兩個竹馬為了救她脫身，將我扔在匪窩獨自抗衡。
　　沒了兵器的我死裡逃生，帶著一身傷，支離破碎的回來。
　　卻聽到兩竹馬聲音無比寵溺。
　　“飛鳶，菀菀用你這杆紅纓槍正合適，不如你送給她吧！”
　　我望著他們三人喜笑顏開的模樣。
　　轉頭答應了母親，
　　“女兒願意嫁人了。”
　　聽到這話母親驚喜抬頭。
　　“飛鳶，你說真的？”
　　因我一直不想嫁人，旁人說三道四，各種難聽汙穢的話傳來，母親也被氣出一身病。
　　如今見我鬆了口，母親的病居然好轉了許多。
　　她一連幾日喜笑顏開，忙著給我準備嫁妝。
　　“我女兒飛鳶是女中豪傑，如今嫁人，也不能輸了上京那些女娘才行！”
　　那些嫁妝本就是現成的。
　　這些年，母親一直都想讓我出嫁，哪怕是在兩個竹馬中選一個也好。
　　所以每年都會用爹爹的俸祿，給我添置一些嫁妝。
　　如今只是打開庫房清點了下，就已經湊夠了十里紅妝。
　　母親瞧我一直默不作聲，猶豫著開口。
　　“你出嫁的事宋琰和鄭書亦那倆孩子知道嗎？”
　　我站在軒窗前，目光散落的望向窗外失去生機的常春藤，輕輕搖頭。
　　“我並未告訴他們，也請母親替我別張揚。”
　　那常春藤是我們三人幼時一同種下的。
　　我們曾說，這常春藤就象徵著我們的情誼。
　　常春藤永不枯萎，我們永不離散。
　　如今盛菀出現，它們也發黃暗淡了。
　　原本誰都不肯相信，宋琰是丞相之子，鄭書亦是侍郎次子，同我這個將軍府嫡女，竟有著青梅竹馬的深厚情誼。
　　幼時我受了傷，宋琰總愛從他爹書房偷來上好的藥送我。
　　皺著眉像個小大人一樣，小心翼翼幫我上藥。
　　我不肯做母親要求的刺繡。
　　鄭書亦便學著女孩子的模樣，拿起繡花針，皺著臉一針一線做好，幫我交差。
　　後來長大了，宋琰和鄭書亦也總愛找我玩。
　　他們拒絕世家千金，哪怕違抗父命，也要帶我去逛花燈，猜字謎。
　　朝夕相處間，他們都對我動了心，發誓此生非我不娶。
　　我不願困於閨閣後宅，整日不是舞槍弄棒，就是主張辦女子學堂，還教女子習武。
　　他們總是無條件跟在我身後，出錢出力支持我。
　　可直到盛菀的出現。
　　一切都變了。
　　盛菀是跟著流民來到上京城郊的，遇到她時，她險些被地痞流氓糟蹋凌辱。
　　是我用紅纓槍救了她一命。
　　又可憐她身世孤苦，日日帶在身邊，也讓兩個竹馬對她多加照顧。
　　卻不料她煞費苦心，學我妝容，學我一舉一動，甚至學我習武和置辦學堂。
　　一步步取代了我的位置。
　　明知我視那杆紅纓槍如命。
　　宋琰和鄭書亦為了討盛菀開心，也將我的紅纓槍取走，送給她做今年的生辰禮。
　　見我一身落寞的站在窗前，母親也停了手中動作，嘆息著來勸我。
　　“飛鳶，本以為你會嫁給那兩小子中的其中一個，沒想到還是沒有緣分”
　　“那侯府二公子雖然不能襲爵，但身世好，人品也不錯，他承諾此生不會納妾，飛鳶嫁過去也不會委屈。”
　　母親說著便紅了眼，我握住她的手，輕笑：
　　“好，我願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