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副清越的好嗓子。
“你先出去。”
許清的視線從我身上挪到來人身上,嗤笑一聲,轉身出去了。
我絲毫不給面子,對著在我身邊坐下來的人說:“你也滾。”
季風嘆了一口氣,給我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又掏出紙巾給我擦了擦汗溼的頭髮。
“都這麼大了,怎麼脾氣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我揮開季風的手,認真地看著他說:“我記得離婚的時候跟你說過,我們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季風是我的青梅竹馬。
從我五歲穿進這個世界,就成了他的跟屁蟲。
我曾無比慶幸我的攻略對象是季風。
我們的戀情從學生時代橫跨到初入職場,他在發佈第一首單曲一炮而紅後和我結了婚。
又在結婚短短一年後果斷和我離了婚。
他提離婚的時候我正學著給他做他最愛吃的曲奇餅乾。
他的眉眼依舊溫柔,甚至會急切地把我無意間摸上烤盤的手放到冷水下衝洗。
可他輕柔地跟我:“對不起,小語,你比小婉要健康,她不能離開我。”
那個時候,蘇婉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們在高中相識,她總是溫溫柔柔地看著我和季風打鬧。
我怎麼都沒想到我最好的朋友會和我的丈夫會狠狠扎我一刀。
“小語,你聽話,你有兩個腎,把其中一個讓給小婉吧。”
我看著眼前的季風語氣輕柔地哄勸我,就像是小時候讓我把手裡的糖分一半給蘇婉一樣。
“季風,你什麼時候這麼賤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我用手背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冷笑一聲。
“蘇婉都找到第三春了,你怎麼還是跟個舔狗一樣追在她身邊啊。”
“欸,我之前聽說蘇婉跟你同公司的師弟有一段,是不是真的啊?”
季風收回放在我被子上的手,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我卻不想放過他,微微坐起身體繼續說:“你果然跟你爸是一個種,怪不得你媽不要你。”
這話剛說完,季風反應很大地站了起來,失手甩掉了床邊櫃上的玻璃杯。
他臉上噁心的溫柔的笑意終於消失不見,只餘下冰冷的沉默。
雖然身體依舊很痛,可我痛快地笑了出來。
季風爸爸為了初戀拋妻棄子這事從來不是秘密。
他媽在那之後就受了刺激,成天打他,還說他跟他爸一樣,都是賤種。
後來更是一走了之,季風從小就開始吃百家飯長大,直到我穿了過來,把他領回了家。
他臉上從來都掛著和煦的笑容,從不發脾氣。
直到領證那天,我因為系統的電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問他可不可以不離。
他極其冷漠地掃了我一眼。
那時,我懂了,即使他對我的好感度一直維持在80,可季風這個人沒有心。
我和季風互不相讓地對視著,一道兒童的哭喊聲傳了過來。
是林澤牽著霖霖走了進來,他語氣譏諷地對已經重新恢復笑容的季風說:“我就說和她說不通,要我看直接做手術就好了。”
看來,我的三個前夫彼此之間已經很熟悉了。
之前每一任丈夫提到他們的前一任時都是恨得咬牙切齒。
而現在,因為蘇婉,他們相處得無比自然。
蘇婉,果然好大的魅力。
霖霖抽噎著爬上我的病床,撲進我的懷裡。
我不適應地下意識摟住懷裡的孩子,這還是霖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抱我。
可下一秒,稚嫩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在我懷裡響起:“媽媽,你就救救蘇姨吧,就只要一顆腎而已。”
見我良久地沉默,霖霖的耐心耗盡了,他伸出拳頭恨恨敲我的胸膛,嘴裡喊著:“你真壞!你就是個壞女人!你傷害了蘇姨,你還不肯救她!”
他被我養得很壯,全身都是肉,所以手裡的拳頭力道也很大。
我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霖霖被嚇得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