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周南棲給我送來一盒藥膏。然後兩人對坐，良久無言。
　　“夫君來了半天了，想要說什麼？”
　　“我……聽說你的腳傷了，你的腳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多謝夫君關心。”
　　“淑兒，你以前與我……沒有這般生疏的。我知道你有氣，但是……孩子是無辜的。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把她送到別院，再也不會打擾到我們，如何？”
　　“既然夫君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我做的，那我說什麼也無用了。”
　　我心裡一痛，唇角不自覺的露出苦笑，周南棲的涼薄，讓我心中也是泛起一絲涼意。不知道李嬌知不知道，她自以為的依靠，也只想去母留子。
　　“淑兒，我……”
　　“大人，我家小姐的肚子有點不舒服，請大人去看看我家小姐。”
　　“淑兒，你好好養傷，我先去看看。”聽到這話，周南棲馬上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
　　我看到他現在毫不掩飾的關心，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不是輸給了李嬌，而是輸給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子。最終自己還是比不上。慢慢的，心中起了一個決定。
　　往後幾日，周南棲則是夜夜都宿在云溪院，守著李嬌肚子裡的孩子。
　　一天，周南棲去上值，婆母差人過來，說有點事情想跟我商量。
　　“淑兒，你是我周家，明媒正娶的媳婦，現在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也已經解決了，後續也是需要你們夫妻齊心，才能旺家。”
　　婆母的話，大家都懂，但是現在，已經不只是孩子的問題了。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周南棲呢，聰明如他，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對不起，母親。”
　　對不起，我接受不了周南棲不屬於我一個人。因為有了曾經的美好，才會奢望現在的唯一啊。
　　我看著這個相處了五年的婆母，心中的不捨愈發多，索性站起身來，鄭重的跪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唉，你回去吧。”
　　周老夫人看著我行的大禮，就已知我的想法，在家裡做了這麼久的老太君，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心中也是無可奈何。一邊是無法生育子嗣的兒媳，一邊是自己的兒子。幫誰都不對。
　　只能無聲的嘆氣。站起來，被身旁的麼麼扶著走回房間。
　　我看著婆母離去的背影，心頭突然有些壓抑，也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不是正確的。
　　離開婆母的院落往回走，走到小花園的路上，看著滿院子全是自己喜歡的花，都是周南棲知道自己喜歡，然後一點點的四處蒐羅來的。
　　旁邊池塘的魚，還是周南棲厚顏無恥的從太子的院落裡給自己撈來的。為了這幾條魚，可是被太子笑了好久。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這些魚都已經不是當初的三兩條了。
　　掉落的樹葉在空中隨風飄散，紛紛揚揚的掉落水中。這冬日凋零的景象殘酷得讓人心疼。
　　想起周南棲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空氣中瀰漫的哀傷，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