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鬧鐘還未響起,葉知涵便醒了。她看著一旁空著的半邊床,沒有季寒舟睡過的痕跡,“難道季寒舟還在工作?”
葉知涵翻身下床,連洗漱都顧不上,直奔書房而去。書房的門敞開著,裡面卻不見季寒舟的身影。
一樓
劉媽做好早餐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正在下樓的季寒舟。
劉媽趕忙上前接過季寒舟手裡的托盤,說道:“先生起床了,昨天這菜可還合您胃口?”
季寒舟神色淡淡,開口道:“不知道,沒吃,看著不錯。”
劉媽一臉疑惑:“怎麼沒吃呢。”
季寒舟回道:“昨天忙完菜已經冷了,粉蒸肉太過油膩,龍蝦又有點腥,沒什麼胃口。”
劉媽有些失望地把托盤拿走,嘴裡小聲嘀咕著:“那還真是可惜了,太太忙了一下午呢。”
饒是劉媽的聲音再低,季寒舟還是捕捉到了“太太”這兩個字。他喊住劉媽:“等等,劉媽,你剛說太太怎麼了?”
劉媽轉過身解釋道:“這些菜都是太太做的,您沒吃到可太可惜了。”
季寒舟皺著眉問道:“你說這些菜是太太做的?”
“是啊,昨天下午太太回來可開心了,說晚上先生會回來吃晚飯。太太還問了我您的口味,在廚房跟著忙了一下午。對了,太太的胳膊還燙傷了……”
不等劉媽把話說完,季寒舟就緊張地問道:“你說太太昨天傷著了?”
劉媽剛要開口,就瞥見了站在季寒舟身後的葉知涵,劉媽偏頭喊了一聲:“太太起來了。”
季寒舟猛地回頭,看著葉知涵的眼眸裡先是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便是滿滿的緊張:“你的…..”
葉知涵此時也正好開口:“早上好。”
隨後看向一旁的劉媽:“劉媽早。”
季寒舟:“你的胳膊……”
葉知涵:“我先上樓洗漱了。”
二人再次異口同聲,季寒舟關心的話又一次被堵了回去。
劉媽看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自覺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寒舟還站在原地,暗自懊悔:“明明答應了她要每道菜嘗一口,明明只要自己再仔細一點,或許就可以看到她胳膊上的燙傷。說到燙傷,也不知道葉知涵洗漱時會不會碰到傷口。”
想到這兒,季寒舟準備上樓去找葉知涵,不料一抬頭,葉知涵已經下來了。
葉知涵疑惑地開口:“你今天怎麼還沒有去公司?”
季寒舟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說著就要檢查葉知涵的胳膊:“劉媽說你胳膊燙傷了,給我看看。”
葉知涵賭氣似的躲開:“沒什麼好看的,不嚴重。”
季寒舟用幾近懇求的語氣說道:“讓我看看,行嗎?”
葉知涵看著面前這個眼裡充斥著紅血絲,眼下還有淤青的男人,想到他加班了一宿,如今又要去公司上班,不由得有些心軟,伸出胳膊給他看。
“好了好了,看吧,我都說了不嚴重。”
季寒舟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胳膊,隔了一夜,燙傷的顏色有些發黑,在白嫩的胳膊上顯得尤為顯眼。他心疼地說道:“怎麼不嚴重,怎麼燙這麼大一塊。”
說著又在胳膊上輕輕吹了吹:“一定很疼吧。”
感受到溫熱的氣息,葉知涵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胳膊:“擦了藥,已經不疼了。”
葉知涵說完便徑直走向餐桌,坐下來吃起了早餐。
季寒舟緊隨其後,在餐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開口:“剛剛我的話,你全都聽到了?”
葉知涵的表情略顯冷淡,回道:“嗯,聽見了。”
季寒舟內心無比慌亂,立刻解釋道:“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不知道那是你做的,不然我一定會吃的。”
葉知涵的表情還是很平淡,沒有一絲起伏:“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愛吃就是不愛吃,哪會因是誰做的而改變。”
“劉媽說你飲食喜清淡,對不起,我又一次擅自揣測了你的想法,以後不會了。”
季寒舟徹底慌了,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從何解釋:“會喜歡的,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我現在就吃。”說著就要去拿被劉媽放置一邊的托盤。
葉知涵看他真的要吃,連忙阻止:“不要吃,已經放了一夜了,會吃壞肚子的。”
季寒舟無所謂地說道:“沒事,可以吃。”
看著季寒舟已經吃了一口,接著又要吃第二口,葉知涵上前將菜盡數倒進垃圾桶,因為著急,說話也不由得大聲了一些:“我說不要吃!”
季寒舟呆愣片刻,很快又反應過來,扶著葉知涵坐下,討好地說著:“夫人說不吃就不吃,全聽夫人的。”
葉知涵想到母親說過的話,出現問題要及時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悶在心裡。於是她正視季寒舟的眼睛說道:“我沒有因為你沒有吃那些菜而生氣,我在意的是,你明明答應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昨天你可以說不吃的,可你卻說了要吃,還讓給你端到書房去。”
深知自己錯了的季寒舟,單膝點地,牽過葉知涵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我知道,我錯了,以後夫人說的每句話我都會放在心上,此類事情絕不會再犯。”
或許是季寒舟的眼神太過深情,葉知涵有些不自然,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奈何季寒舟握得太緊,沒有成功:“已經很晚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季寒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今天不忙,休假。”
葉知涵有些不信:“真的嗎?”
“真的。”
葉知涵站起身:“那你慢慢吃吧,我今天去畫廊。”
眼看著葉知涵就要走出門了,季寒舟快步追了上去,拉住葉知涵的手:“涵涵。”聲音低沉繾綣。
葉知涵甚至不敢直視這聲音的主人:“幹嘛。”
季寒舟無奈道:“今天專程在家陪季太太,季太太賞個臉,今天就偷下懶不要去公司了,就當是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葉知涵有點小傲嬌地說:“那你打算怎麼賠罪?”
“為季太太做一頓午餐怎麼樣?”
“你會做飯?”
“隨便點。”
“真的假的,那我可真的隨便點咯。”
回想起劉媽說季寒舟飲食清淡,葉知涵滿臉狡黠地說出一道道菜名:“那我要吃麻辣水煮魚,辣子雞,毛血旺,麻辣乾鍋。”
季寒舟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好。”
葉知涵覺得自己有些不地道,於是乎:“再加一道清淡點的菜,菜系你看著來。”
這次季寒舟沒有忍住笑意,唇角高高揚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