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滄瀾鎮,姜不易將居民們丟失的東西一一還回去。
眾人拿回丟失的東西,皆是激動,紛紛向他鞠躬道謝,不少人還拿出一些值錢的東西作為謝禮,姜不易也沒有矯情,直接收下。
王老五拿回自己的金條後頓時笑開了花,露出一顆大金牙,也不吝嗇,將一塊金條送給他作為報酬。
眾人紛紛散去,這時,姜不易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扭頭看去,頓時眼皮狂跳,來人正是那個少婦。
“小哥,我的肚兜,你找到了嗎?”少婦面露嬌羞,含笑輕問。
姜不易摸了摸鼻子,聞到指尖的點點幽香,猛然想起這隻手好像摸過肚兜,立刻又放下,噙笑道:“當……當然找到了。”
聽到這話,少婦笑意更濃。
“那就請小哥還給我吧。”聲音撩人,讓人受不了一點。
姜不易深吸一口氣,將肚兜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來,然後紅著臉,別過頭,慌忙將肚兜放在少婦手上。
“哦嚯嚯嚯,謝謝小哥。”少婦湊近,盯著姜不易的臉龐,媚眼如絲。
“小哥有沒有對我的肚兜做壞壞的事呢?”少婦語氣中帶著一些嗲裡嗲氣。
姜不易後退幾步,咳了咳以緩解尷尬:“姑娘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少婦笑道:“我就知道小哥是個正人君子,奴家無以為報,要不就……”
少婦說著,伸手作勢要撩開衣服。
姜不易紅著臉趕忙轉身。
“不不不,不需要,東西找來了我就先離開了。”
說完,姜不易逃也似的離開了。
少婦望著姜不易的背影,隨後又拿起手中的肚兜輕嗅,露出回味的神色:“嗯……少男的味道……”
……
從少婦那裡逃出來,姜不易帶著米粒在滄瀾鎮逛了起來。
嗡。
突然,姜不易心有所感,拿出記憶石。
只見記憶石的一塊稜角閃爍著點點光亮。
“這算是達到特定情況了?”姜不易帶著疑惑,隨後注入靈氣。
姜不易只覺得眼前一花,周圍的人還有建築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空白。
突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轉過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小孩,看著裝束,應該是某個大家族的。
“你看,就是她,沒爹沒孃的傢伙。”
“真晦氣,在這裡遇到她!”
“可不是嗎?聽說她出生後不久,雙親就死了,他就是個災星!是她害死了她的爹孃。”
“……”
幾個人議論著,聲音不自覺放大。
姜不易目光遠眺,不遠處的臺階上,一名約莫六七歲的女孩低著頭不說話。但是他看到了,女孩的拳頭緊緊握著,不住顫抖。
“我不是災星!我沒害死我爹孃!”女孩突然爆發,朝著幾人怒吼。
幾個小孩被嚇了一跳,連同姜不易一起。
“你就是災星!不然為什麼你爹孃在你出生後就都死了?”有人立刻喊道。
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附和起來。
“災星!”
“災星!”
“……”
少女眼眸中起先是憤怒,然後是困惑,最後是恐懼。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災星……我沒有害死我的父母……不是這樣的……”
女孩抱著腦袋不住搖頭,緩緩蹲在地上,這些話就像一根根針刺在她的身上,心上。
姜不易皺眉,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出不了聲,動作也被限制住了。
正在這時,一道嚴厲的聲音響起。
“都在幹什麼呢!”朝聲音來源看去,一名中年女子一臉嚴肅,走了過來。
看到來人,幾個小孩臉色皆是一變,紛紛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誰讓你們這樣對待同族的?去,給我把家族訓誡抄錄一百遍!”來人嚴聲道。
聽到此話,幾個小孩不敢多說什麼,趕緊離開。
看著幾人離開,中年女子收回目光,看向女孩,臉上露出溫柔與心疼。
“乖,清月,不哭了,姨姨幫你教訓他們了。”中年女子將女孩抱在懷裡,撫摸著她的腦袋,柔聲安慰。
姜不易瞭然,原來這是顧清月小時候的記憶。
感受到中年女子的懷抱,顧清月終於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
“乖孩子……”中年女子眼中更是心疼。
許久,顧清月才止住哭聲,低聲問:“姨姨,我真的是災星,真的是我……”
可是顧清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女子打斷:“不是!你不是災星!你父母的死不關你的事……你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你要健康快樂的長大,知道嗎?這是你父母的心願。”
中年女子幫顧清月擦掉臉上的淚水,安慰道,眼中露出複雜的情緒,被姜不易捕捉到了。
姜不易皺起眉頭,總覺得其中隱藏著什麼事。
顧清月點點頭。
“來,吃一塊桂花糕。”中年女子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放著幾塊桂花糕,取出一個遞給顧清月。
顧清月接過桂花糕,吃了一口。
“怎麼樣?好吃嗎?”中年女子笑著問。
顧清月點點頭:“甜甜糯糯的,喜歡,謝謝姨姨。”
“喜歡就開心一點,笑一笑。”中年女子摸摸顧清月的腦袋柔聲說道。
顧清月看著中年女子,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真像,都喜歡吃桂花糕,笑起來都很好看……”中年女子盯著顧清月喃喃低語,眼眶不禁泛紅。
姜不易面前再次一花,回過神來,他置身在一個房間裡,看著房間的裝扮,應該是一間女子閨房。
正在愣神之際,門突然被打開了。
約莫十歲的少女長高也長開了不少,初具玲瓏,讓人心動。
顧清月手裡抱著一罈酒,確認身後沒有人跟著後關上了門。
將酒放在桌上,取出杯子倒了一杯酒,隨後一口喝了下去。
大概是第一次喝酒沒有適應,劇烈咳嗽起來,只一下便咳得面色漲紅。
顧清月緩了一會,又倒了一杯。這次她不像第一次那樣一口悶,而是小口小口的喝,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不住咳嗽。
“這酒也不好喝啊……”
話是這樣說,但是她喝酒的動作卻沒有停,一杯接著一杯,漸漸的就習慣了酒的味道。
沒一會兒顧清月便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雙肩不住顫抖,隱隱能夠聽到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不知過了多久,抽噎聲斷了,顧清月一動不動,應該是睡著了。
天色矇矇亮。
顧清月抬起頭,只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皺著眉揉著腦袋。
半晌身上,晃晃悠悠地來到床旁邊的櫃子,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放著的是幾塊桂花糕。
吃了一口桂花糕,顧清月臉色這才好看一些,盯著手裡的桂花糕發起了呆。
……
畫面一轉,只聽“砰”的一聲。
不等姜不易反應,就有一聲巨響傳來,嚇他一跳,剛想口吐芬芳時看清面前景象,強行打斷施法。
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他的那個小竹屋。
而顧清月則站在不遠處林子中,看著他緊閉的房門,眼中滿是心疼。
姜不易有些恍然,在他記憶裡,這麼怒的關門上一世只有一次。
那次是他卡在了仙人境的第九問,花了十數年遲遲無法突破,讓他心裡不免煩躁。顧清月聽說後讓他出去逛逛,或許能夠在放鬆的情況下找到突破的契機。
可是逛了一圈下來也沒什麼感悟,心下更加煩躁,便有了摔門的舉動。
他不知道的是,原來顧清月一直在偷偷跟著他。
眼前一花,來到了鎮上。
顧清月從他身邊走過。
姜不易見狀趕緊跟上去,與她同行。
扭過頭看向顧清月,忽然愣了一下,眼中滿是心疼。
顧清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帶著些許憔悴,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愁苦,氣息紊亂。
內心不由自責時,突然,顧清月停下了腳步,在一家店鋪前駐足。
姜不易抬頭一看。
張氏糕點鋪。
她要了一盒桂花糕。
等桂花糕拿在手裡,顧清月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一笑融化了她臉上的冷漠,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姜不易看呆了。
一路上,顧清月的步伐都有些歡愉。這樣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
跟著顧清月來到竹屋,顧清月抬起腳剛準備踏入院子,只是很快便停住。
姜不易苦笑,因為在回來後不久,為了衝擊第九問,他佈置陣法,又開始閉關了。
姜不易看向顧清月。
她低垂著腦袋,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纖細的手指不住摩挲著糕點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