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这点苗头怎么能将人给定论了?
在没确定之前,她一定不能暴露!
“火山灰啊!”莫夕故意摆出一个惊叹脸。
“火神住的地方叫火山,所以从火山涌出来的灰就叫火山灰啊!”
“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此时的距离不过一指,顾朝看着莫夕的眼睛久久没有动作,似乎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许久,莫夕终于被放开。
没想到顾朝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那眼神儿就跟要吃人一样!
她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在前世学过表演,刚刚那眼神简直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
莫夕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一个水壶扔了过来。
顾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默镇定,大步往前走去。
“哎,我们去哪儿啊?”不回去吗?
莫夕赶紧跟上。
“去打猎。”
没走几步,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莫夕一鼻子撞了上去。
顾朝看着哀怨的某人,替她揉了揉鼻子,笑得一脸邪魅(邪恶),“你在叫我一句‘哎’试试?”
莫夕一个激灵,想到刚刚顾朝的霸道,马上摆出一副讨好的面孔,试探道:“顾朝?”
冷脸。
“顾大哥?”
冷脸。
“朝哥……”
“叫相公。”
这次换做某人沉默了。
顾朝眼神微眯,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莫夕赶忙正色,“相公。”然后狗腿的笑笑。
叫就叫呗,又不能少块肉。
而顾朝则想的是,不管莫夕是哪个时空的人,这个媳妇他认定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在不知不觉中轻松了起来。
等到顾朝真的开始捕猎的时候,莫夕才真正理解了顾朝所谓“文明的方法”是什么。
全家逃难就拿了这一个水壶,现在他们带着这水壶来打猎,那还不是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
顾家人等不到水喝,那只能迈动他们的小腿儿自己去找水喝了呗。
莫夕诚心的希望像顾老太这样自以为别人都是下贱的极品,最好让她多跑几步路,多渴一会儿!
想着,某人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微笑,嘴角的小虎牙闪花了顾朝的眼。
这丫头,还真是的人精。
顾朝的眼中有些许宠溺。
另一边的顾家,顾朝离开的时候他们自动忽略了那句“我去打猎”,只以为他找了水就会回来,没想到等到天半黑也不见人来。
几人等的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顾老太又指使顾老二去找水,顾老二也很为难,这,这也没装水的东西啊!
顾老太心中不禁暗骂顾朝两人,看向顾老二的眼神也充满的怒火,“你看看你教的这好儿子!还有你这刚买回来的好儿媳!”
顾老二不敢应声儿。
可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起身去找水,因为没有人能像顾朝这个常年打猎的猎户一样精准的找到水源,他们也懒的跑。
顾朝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这里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所有逃难的难民一定会在这里捕猎找吃的,顾朝出来的早,也就能省的和众人抢猎,不一会儿,顾朝就猎到了一头小鹿。
小鹿是真的小,估计只够五六人的份儿。
趁着顾朝猎鹿,莫夕也顺便抓到一只鸡,前世老爹出于对闺女儿的保护,愣是让莫夕学了不少防身技巧,所以她的敏捷性很不错,抓一只鸡都不在话下。
两人拎着一只鸡和一只鹿走到河边,又喝了个水饱,仔仔细细的将猎物清理了个干净,这才回到顾家的休息地。
途中顾朝还向莫夕介绍了顾家的情况,总结下来就是,顾家人都在可着懦弱的顾老二,也就是顾朝他爹一家欺负。
晚春的季节,夜晚还是很凉,远远的看到难民们生起的一丛丛火堆,莫夕就感到自己冷的发抖。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她的这身儿破烂衣服还真是不够挡风的。
回去,果不其然,又是顾老二和妻子张氏在忙前忙后,一个生火,一个捡柴火。
顾春花理所应当的抢过莫夕手里的水壶,刚喝了一口,顾老太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顾春花忙讪讪的将水壶递给顾老太。
顾老太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将水壶递给她最小的孙子,顾华,也就是那个书生,一脸慈爱,“华儿啊,你不是渴了?快喝吧,身体好了才能好好读书给我们顾家光宗耀祖!”
顾春花见此,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谁叫顾华是个读书人呢?
顾华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全喝光了,可即使这样,他也觉得不解渴。
没办法,水壶就那么大。
有水又喝不上,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嗓子越发冒火了。
顾春花又怪起人来,挨了一下午,她那本来黄鹂般好听的嗓子都沙哑不堪了,可好不容易等来了水,自己却是喝了一小口就没了。
莫夕心中幸灾乐祸,自己的懒,自己受着吧!
水喝完了,顾老太又指使上了顾朝。
“水在那边,三里地,要喝自己去打。”顾朝忙着烤肉,冷淡地指了一个方向。
三里地!这么远?
谁都不想去,顾老太又看向了顾老二。
没想到顾朝趁机说,“爹,柴火不够用了,你们再去捡一点儿吧,要那种又粗又干的,还有,娘,我记得树林里还有能做调料的草呢,你去找点儿吧。”
顾朝催促两人快去,一会儿误了时候就肉就不好了。
莫夕看着顾朝,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顾老太只好叫顾老大的媳妇刘氏去,刘氏本就是个懒散的,可她不敢忤逆顾老太,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
火堆的光映射在莫夕的脸上,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让她那本就温柔的五官在此时显得更加柔和,她呆呆的望着火堆,时光的静谧在她嘴角的浅笑中被体现出来。
会凶的小仓鼠也会有这么安静温柔的时候,顾朝敛下神色,静静的想。
顾家变得安静,大家都在感受着逃出生天后的第一个夜晚。
人群中却突然爆发出撕裂般的哭声。
“啊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是娘害了你啊!”
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襁褓瘫坐在地,痛哭流涕,一旁的男人恨恨捶打着她的肩背,火光映出他此时拧结的五官,表示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痛。
“你个不长脑子的!你哭,你有什么资格哭?是你亲手将咱们的孩子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