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
王德发小声嘀咕一句，低头在摊位上巡视起来。
虽然大家是同行，但该赚的钱一分不能少。
甚至，要价比外人还狠。
王德发首先想到前些天刚收上来那套粉彩瓷器，当时他以为自己捡到大漏，低价收到一套乾隆官窑。
美滋滋的拿着【粉彩九桃大碗】和【粉彩九桃大盘】，去潘家园最大的古玩店—【荣宝斋】进行鉴定。
说是鉴定，其实是跟人显摆去了。
结果，被荣宝斋大掌柜狠狠打脸。
若不是刚好赶上过年，古玩店全部关门，他早成同行的笑柄了。
现在，看到这套瓷器他就一肚子气。
他撑起一个虚伪笑脸，指向摊位上的粉彩九桃系列套装。
“老弟，你来得真巧，刚好我前段时间，收上来一套极品粉彩瓷器。”
“这套乾隆粉彩九桃系列，用来祝寿最合适。”
“老哥我不跟你多要，这5件，2万块打包带走！”
闻言，曹嘉宁心下一喜。
他若主动找上那件【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必定会引起王德发警觉。
万一对方看出这件隐藏在仿品中的真品，他不仅捡不到漏，反倒为王德发做嫁妆。
所以，他编造出“祝寿”的借口，让王德发自己把话题引向他的目标。
现在，王德发主动提起这套瓷器，曹嘉宁讨价还价属于正常操作。
“王哥，你别闹了。”
“这套乾隆粉彩九桃系列瓷器，我在京城博物院看过。”
“你这最多就是民国时期的仿品，顶天2000块钱一件，你把我当猪宰呀！”
被曹嘉宁当面拆穿，王德发没有丝毫尴尬之色，毫不遮掩的说道：“兄弟，咱们都是同行，你多少让我挣点钱吧！”
“这套瓷器，我收上来都要1万8，就赚2000块辛苦钱。”
嗤——
曹嘉宁嘴角下撇，满脸不屑的嗤笑一声，心道都是同行，你讲故事糊弄鬼呢？
古玩收货价基本在市场价十分之一以下，销售价从市场价2倍开始喊价。
这套民国仿品，市场价才1万，回收价绝对不会超过1000。
1万8，上分烧报纸，糊弄鬼呢！
曹嘉宁内心跟明镜似的，但并没有戳穿王德发。
“王哥，我肯定不能让你赔本，但这价确实太高了。”
“我这一共就剩下5000多块钱，连一半都不够。”
“要不这样，我出5000，就要这粉彩天球瓶和粉彩大碗，你看怎么样？”
做戏做全套，曹嘉宁转身，从三轮车上掏出皮包，取出一沓现金，厚度刚好在5000左右。
王德发面上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心里却笑开花。
这套瓷器，他300块钱收上来的，2件卖5000，赚大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松口，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
“这可是大师级仿品，搁平时我一件都要卖5000，2万是朋友价。”
“这样吧，我吃点亏，粉彩九桃大碗+粉彩九桃小碗，5000块拿走。”
曹嘉宁的目标是那件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其他都是幌子。
他怎么可能放过主要目标，买两民国仿品回去。
“这两件瓷器，市场价最多4000，这不合适。”
“你怎么也得给我搭上一件天球瓶才对吧？”
古玩行里，讨价还价是正常情况。
两人就此展开一轮唇枪舌战，最后王德发退让一步，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民国仿粉彩九桃小碗，2件5000块。
这个结果，王德发和曹嘉宁都非常满意，两人达成共识，完成交易。
曹嘉宁将2件瓷器放进三轮车斗，美滋滋的朝着最后一件散发出白色宝光的摊位走去。
这个摊位比较靠外，距离潘家园旧货市场大门百米开外。
仔细观察，曹嘉宁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摊位如此靠外。
因为这个摊位并非古玩摊，这是一个旧货摊位。
摊位上的物品，多是旧衣服、旧钱包、旧首饰之类的物品。
这些旧货，称不上古玩。
可就是这样一个摊位，竟然有一件散发出白色宝光的精品级古玩。
那件古玩，在一个黑色皮包边上，是一件被黑色油污覆盖，核桃大小的圆球。
摊主是一位14、15岁的男孩，正坐在小马扎上，写寒假作业。
估计是大人临时有事离开，帮忙看摊。
对方是个孩子，曹嘉宁就没必要装腔作势的演戏了。
他指向摊位上那个小圆球，问道：“小朋友，那个小球是什么东西？”
“你说的是这个？”
男孩指向摊位上脏兮兮的金属小球，满脸嫌弃之色。
“对，就是它！”
确定曹嘉宁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个脏兮兮的小玩意。
男孩撕下一张草稿纸，用纸垫着，抓起那个黑乎乎的金属小球，递给曹嘉宁。
“今天收拾库房，从墙角收拾出来的东西。”
“我爸说，这是铜的，可能是一个香薰炉之类的东西，想着能值点钱，就一起带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具体值多少钱，你看着给点吧！”
曹嘉宁毫不客气的接过小球，完全不在乎上面脏兮兮的污垢。
他一手抓着小球，一手揣进裤兜，将口袋里的零钱全掏了出来。
从中抽出2张50元大票，递给男孩。
“你爸说的对，这是一件老式铜香薰球。”
“这100块钱给你，你怎么跟你爸说都行！”
说着，曹嘉宁对男孩眨眨眼，意思十分明显，反正你爸也没看见我给钱，具体卖多少你自己说了算。
男孩瞬间领悟过来，脸上嫌弃的表情瞬间转化为惊喜之色。
他兴奋的接过钱，对着曹嘉宁鞠了一躬。
“谢谢老板！”
“哈哈，不客气！”
曹嘉宁笑着摆摆手，将手中的小球扔进车斗，骑上三轮车，哼着歌，美滋滋的朝出租房骑去。
……
京城郊区，南溪村。
这里和高楼林立的内城区不同，遍地平房和一眼望不到边的的农田。
曹嘉宁租住的院子刚好在一片白菜地边上，面积很大，足有200多平米。
只不过，百分之七十都是院子，只有一间和厨房连体的套房。
院内收拾得很干净，用石棉瓦并排搭建3个储物棚。
里面摆放着官帽椅、八仙桌之类的大型古家具，以及一些品相不太好，或破损的古玩。
曹嘉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储物棚巡视一圈，查看是否有被他遗漏的宝贝。
结果十分喜人，有3件散发出白色宝光的物件。
一件明代铜鎏金佛像，价值18万。
一件清代紫檀木仕女图屏风（破损），价值15万。
一件清仿明宣德炉，价值10万。
这三件精品级古玩，都是民间精品，价格并不算太高。
曹嘉宁并不贪心，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将三件精品古玩收进房中，妥善保管，开始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