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及笄礼过后便一直在府上安心待嫁,这满打满算距离她出嫁只有不到三个月,先前自己亲手绣的大红嫁衣也不能在大婚之日穿了;不过江卿月还是让白榆放到陪嫁的箱子里,现在没有机会,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总有一天她会堂堂正正地穿着这大红色的衣裳出现在众人面前!
赫连玄晖一直往江府上递信,江卿月只看了那些信并没有回复,即便有回信也是让身边的丫鬟口述转达而不是写在纸上;马上就要到八月十六日了,她得小心谨慎一些。
最近京城百姓也没多少事情闲聊,不过临近庆王殿下大婚,百姓们都开始讨论究竟是正妃傅家的陪嫁多一些还是侧妃江家的陪嫁多一些。
在这一点上江灏夫妻二人可没打算委屈江卿月,先前准备的那些嫁妆非但没减,反而因为江卿月成了庆王侧妃额外加了许多。
什么铺面、田地选的都是京城里上好的地段;光现银就有三十多万两。
当然了以丞相的俸禄自然是攒不到这么多银子的,这都要多亏江夫人的母家。
江夫人母家姓瞿,祖上可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的,不过瞿家后辈没有能舞刀弄枪走武官路子的,倒是出了好几个文臣,虽然本事不多但也让瞿家在朝堂上再次站稳了脚跟。
可不知瞿家这一辈是怎么了,江夫人的嫡亲弟弟竟然不喜文武反倒是爱上了经商!
这嫡亲的兄长靠着家里的荫封走了文官的路子,所以瞿家对于小儿子经商倒也没太反对;不被看好的瞿家小儿子却在经商方面发挥了天赋,走南闯北赚得盆满钵满,还不忘带着家中嫡亲的兄弟姐妹一起赚银子;江夫人就是因为这事儿手里才有这么多银子的。
言归正传,江家之所以给江卿月这么多陪嫁,也是皇后的意思;为了给嫡亲外甥女撑腰,皇后还从宫里送了不少赏赐,都是要跟着江卿月到庆王府的。
皇后的东西早晚都是庆王殿下的,如今从江卿月手中倒腾一圈也还是进了庆王府。
八月初八,距离大婚还有八日,赫连玄晖却突然递了消息给江卿月,说是让她大婚之日穿自己准备的嫁衣即可。
这信上的笔迹确实是赫连玄晖的,只是这信上的话让江卿月有些担心。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二人就刻意不提起和大婚有关的东西,而且按着皇家规矩侧妃是不能穿正红的,可这信上却说可以;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江卿月都没有这么打算。
她父亲是当朝丞相,这些个规矩她不能明知故犯,她不能给父亲抹黑!
这封信江卿月直接烧了,就当从未看见过。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今年是江卿月在江家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用过晚膳后一家人默契地坐在位子上,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幼弟江鸿羽亦是如此。
沉默许久江灏才缓缓开口,“明日卿月就要出嫁了……日后在王府若是受了委屈也不要瞒着家里。”
江夫人一直拉着江卿月的手,心里、眼里满是不舍。
“父亲放心,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前傅沅是王爷的正妃,女儿自是会守着本分不与其争锋;人后那就不一定了。”江卿月冲父亲甜甜一笑。
“父亲也要相信卿月,这小丫头岂会是吃亏的人,她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长兄江鸿翊适时补充着。
幼弟江鸿羽也跟着点头附和,“就是就是,阿姐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
江卿月冲着幼弟轻哼一声,今日心情好就不与这小孩一般计较了。
……
今日除了中秋佳节,还是庆王迎娶正妃的日子,不过今晚王妃怕是要失望了,因为庆王喝醉了。
在席上庆王被灌了不少酒,一回到婚房便吐了王妃一身;王妃只好先去沐浴更衣,至于庆王这会儿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小……王妃,王爷这样今晚怕是不能行周公之礼了……”丫鬟迎梅一边伺候王妃沐浴一边说。
王妃闭着眼睛道,“只怕明晚依旧不成……”
迎梅不敢再言,默默地伺候王妃沐浴;王妃换上精心准备的寝衣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庆王,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就是她父亲觉得千好万好的夫君。
王妃转身走向桌前,“王妃!这龙凤花烛可是要点到明天的!”
“休息吧。”王妃将龙凤花烛吹灭,若非屋外还烛光亮着,这屋里只漆黑一片了。
迎梅也不敢反驳王妃的意思,只是自行吹灭大婚时的龙凤花烛总归是不好的,不过她拗不过王妃……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庆王酒醉醒来,头疼得厉害。
王妃彻夜难眠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会儿听见动静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王爷可是酒醉难受?”王妃轻声问着。
庆王点了点头,冲着门外喊人进来伺候;迎梅一进来就看到自家王妃眼底有些乌青,想来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王妃也顾不上自己还未梳洗,直接走到庆王跟前准备伺候,庆王推辞了,“本王有人伺候,王妃也尽快梳洗吧。”
王妃的手登时顿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将手收回,“是,妾身谢王爷体恤。”
两人昨日刚刚成婚彼此都还不熟悉,梳洗过后两人坐在桌前用膳;王妃按着规矩给庆王布菜,不过王妃夹的菜庆王大多没用几口,倒是让王妃面上有些难看。
可庆王也不会委屈自己用不合胃口的东西,沉默地用完早膳二人进宫给皇上和皇后请安;皇上和皇后赏赐了些东西便让二人回府了,毕竟今日还是侧妃进门的日子。
江卿月昨晚睡得极好,她并没有因为庆王娶正妃而彻夜难眠,毕竟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自然要以一个最好的状态出嫁。
嫁衣是宫里的内务府送来的,不是正红色是嫣红,依着江卿月的身份这颜色也是可以穿的。
“母亲不用担心,女儿会在王府好好过日子的。”江卿月见母亲面露不舍忙劝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