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顾老夫人的欢笑声。
　　“有清如这么好的儿媳妇，老身将来也放心”
　　“母亲。”
　　顾云峥上前行礼，“婉婉回来了。”
　　见到是我，顾老夫人脸上笑意一僵。
　　却又很快装作热情的拉住我的手。
　　“婉婉，我的囡囡，昨儿个我还念叨着——”
　　“再不回来，就要错过你哥哥和许姑娘的大喜日子咯！”
　　“还好回来得及时，能讨杯喜酒喝！”
　　许清如含羞带怯的起身。
　　“老夫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老夫人笑着握住她的手，
　　“怎么没一撇，老身就看中你这个儿媳妇了，你和云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婉婉你说是不是啊？”
　　我僵硬扯了扯嘴角，点头称是。
　　顾老夫人毫不吝啬表达对许姑娘的满意和宠爱。
　　我这个多余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她也是为了做给我看的。
　　就是为了让我断掉对顾云峥的心思。
　　我苦笑。
　　在回京的路上，我早就已经断掉那些非分之想了。
　　许清如是三个月前顾家安排相看的姑娘。
　　一向不近女色的顾云峥，多看了她几眼，便同意了可以同许姑娘接触看看。
　　那时我受顾老夫人的嘱托，去寺庙上香。
　　回来后迫不及待去找顾云峥。
　　把我一步三叩头求来的护身符送给他。
　　却在顾府门口，看到他和许姑娘一对璧人，眉眼如波的站在那里说话。
　　许清如含羞带怯的掏出一枚护身符送给他。
　　顾云峥轻笑，“帮我戴上。”
　　我万万没想到，不过是离京半个月，顾云峥就和别的女子走得那样近。
　　我顿时急红了眼，冲上去推开许清如，扔掉她那枚护身符。
　　“顾云峥，你不是说你心悦我吗，你不能要别的姑娘的东西！”
　　顾云峥当场冷了脸。
　　让人把我关房间里禁足。
　　当晚他在庭院喝醉，我给那些守门的士兵下了迷迭香，偷偷跑了出来。
　　我也将自己灌醉，壮大了胆子靠近顾云峥。
　　忍着红透的脸，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顾云峥，我从未把你当成兄长，自从你六年前将我救回，我就爱慕你了。”
　　顾云峥眼神迷离望着我轻笑，按住我的后脑勺，吻住了我的唇。
　　正当我们情欲萌动，轻褪衣衫时。
　　顾云峥忽然清醒了。
　　“商婉？怎么是你！”
　　他蓦然冷了脸，别过脸拢好我的衣衫，狠狠推开我。
　　“禁足都关不住你是吗？”
　　他那天用冷水泼醒了我，又很快逃之夭夭，无论我怎样哀求，他都不肯再见我。
　　如今想来。
　　那晚他是把我当做许清如了吧。
　　如今阔别三个月，再次回到顾府。
　　我乖乖的守在庭院里，不肯出门半步。
　　我做回了他们人人希望看到的模样。
　　可是顾云峥却来了。
　　他让人搬来了庭院竹椅，两把。
　　又来敲响我的门。
　　“婉婉，你睡了吗？”
　　我不肯做声，以为用不了多久，顾云峥自然会离开。
　　可他在门口站了很久，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更长。
　　“今晚星星很好。”
　　“婉婉，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看星星了。”
　　最后我还是推开门。
　　和从前一样，我们坐在庭院里，仰头望着天空的寥落的星星，却相顾无言。
　　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想起我们如同兄妹一般的时光。
　　兄长放心，以后商婉不会再肖想旁的。
　　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顾云峥轻声讲着和许姑娘是如何认识的。
　　可是我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我不停的流泪。
　　“求求你们，别碰我，求求你们了”
　　顾云峥错愕了好一会儿，最终把我抱回房间。
　　头顶却传来他紧张又诧异的声音。
　　“商婉，这三个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在怕什么？”
　　这声音轻柔又似真似幻，让我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
　　可是这一幕，却被顾老夫人看到了。
　　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单独把我叫去谈话。
　　“昨夜你和云峥一起看星星，虽然老身知道你们是兄妹，可毕竟你们都大了，若是让外人瞧见，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
　　“婉婉，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老身做主，帮你找一门好亲事。”
　　“你和云峥的婚事都有了着落，老身也就放心了。”
　　我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乖巧的一句，“好。”
　　媒婆上门那日。
　　顾老夫人故意找借口把顾云峥支开。
　　媒婆喜笑颜开的给我看了好几幅画像，问我喜欢哪个。
　　我没有做声，顾老夫人挑中了其中一副，点头笑道：
　　“我瞧着这个不错。”
　　“他虽然官居六品，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是个好的归宿。”
　　“婉婉，你愿不愿意？”
　　我苦笑。
　　“全凭老夫人做主，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