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禾來到護士站，桌面放著兩個大紙袋。
上面長長的單子，備註寫著：William。
蘇景禾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她提著紙袋走進了護士休息室。
“大家忙完，都來吃點宵夜吧。”
蘇景禾脫掉白大褂，洗手去吃黎嘉爍的深夜投餵。
黎嘉爍點的是港式料理，蟹黃粥、蝦餃、鼓汁鳳爪、香芋排骨等二十道餐點。
她一打開飯盒的蓋子，香味撲鼻而來。
閒下來的夜班護士，聞著氣味來到休息室。
“哇靠，港式料理啊？好香啊！”
“剛才來送東西的帥哥，長得好驚豔！濃顏系大美男！”
“確實，我第一次在生活裡，見那麼帥的男人！”
“蘇醫生，是你男朋友嗎？”
蘇景禾臉頰發燙。
她和黎嘉爍算不上男女朋友。
但黎嘉爍深夜投餵她的行為，似乎已經超出了曖昧關係的界限。
“不是，朋友而已。”
“那就是還沒把你追到手。”
蘇景禾羞赧搖頭。
“你們別拿我打趣了，快吃點東西吧，這個夜晚還很漫長，沒覺睡總要吃飽。”
急診兒科的患者，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他們不能有半點懈怠，即使是深夜。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
蘇景禾困得眼皮打架，只能用咖啡飲料來硬撐。
她第一次值夜班，就接診了三十七位病患。
但姚護士說她比較幸運。
因為李醫生第一次值大夜班，恰好在冬季，他破了急診夜班的歷史記錄。
一宿接診八十二位患兒。
微信運動也記錄了姚護士那晚，走了一萬九千步。
蘇景禾早上8點交班，8點30才順利走出醫院大門。
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甚至無法動腦分清東南西北。
一輛亮黑的庫裡南，緩緩行駛到她跟前。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露出黎嘉爍深邃的側臉。
“上車。”
蘇景禾腦袋暈乎乎的，她轉身去路邊攤買了兩個蔥花捲。
黎嘉爍不懂她是什麼操作。
蘇景禾提著熱乎乎的蔥花捲，坐進了黎嘉爍的副駕。
“你不會整宿都在這裡吧？”
他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好似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蘇景禾咬了一口蔥花捲。
“別人都很忌憚醫院，你倒好，直接在這裡過夜。”
黎嘉爍嗅到一股蔥油的膩味，他不耐的皺眉。
還沒有人敢在他車上吃東西。
“我只是想了解下你的工作。”
蘇景禾驚訝凝他，“你有病？”
黎嘉爍專注的駕車，他右手食指上的玫瑰金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你工作強度這麼高，扛得住嗎？”
“這醫院又不止我一個醫生，大家都很辛苦。”
蘇景禾舉起蔥花捲，送到他嘴邊。
“要咬一口嗎？”
黎嘉爍的眉宇擰得更緊了。
“不用，你自己吃。”
蘇景禾收回手，她真是腦子糊塗了。
黎嘉爍可是MindMeld集團的董事長，他怎麼會瞧得上這種街邊早點。
蘇景禾紮好塑料袋，斜倚在座位上。
車內的冷氣涼颼颼的，吹得她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眼皮一闔，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抵達寶格麗酒店，黎嘉爍將她打橫抱起，回了豪華套房。
“蘇景禾，醒醒，去洗個澡。”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機器，挪步去浴室沖涼。
蘇景禾裹著浴巾出來，將剛才沒吃完的蔥花捲兩口乾掉，才躺到大床上睡覺。
黎嘉爍疑惑不解，有這麼好吃嗎？
他拿起剩下的蔥花捲，捏了一小塊品嚐。
普普通通，算不上好吃。
黎嘉爍脫掉衣服洗了個澡，然後掀開被子，抱著蘇景禾入眠。
他昨晚在醫院停車場待了一整夜。
想著等蘇景禾下班，再問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結果一等，天都亮了。
黎嘉爍在漫長的等待裡，也知曉了她不理自己的答案。
–
蘇景禾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她一轉頭，就看見黎嘉爍倚在床頭編輯郵件。
“腦子清醒了嗎？”
黎嘉爍摟住她的頸脖，讓她靠在自己胸口。
蘇景禾挪了挪位置，腦袋枕在他頸窩裡。
“你昨晚等了我多久？”
“從黑夜到天明。”
黎嘉爍修長的手指在平板上點撥。
蘇景禾大致看了眼滿屏的英文，內容是華國企業家發給黎嘉爍的推薦信。
信裡寫著希望能和MindMeld集團，達成長久穩定的合作。
蘇景禾趕緊移開視線。
她不該窺探黎嘉爍的私事。
“我去洗漱。”
蘇景禾爬起身，慌張的走進洗手間。
她對著鏡子刷牙，黎嘉爍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雙手緊緊圈住她的細腰。
“你未婚夫也給我發了自薦信。”
蘇景禾停下刷牙的動作。
黎嘉爍微微低頭，將下巴搭在她秀肩。
蘇景禾繼續刷牙，清潔完口腔，又擠了一泵洗面奶。
“你不用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想聽。”
“蘇景禾，跟我回美國好嗎？”
她彎下腰，洗乾淨臉上的油漬，抽了張洗臉巾擦拭水珠。
“黎嘉爍，我知道你有能力養活我。”
蘇景禾抬眸，盯著鏡子裡的黎嘉爍。
“可我不是你的籠中鳥，我有自己的生活。”
黎嘉爍看見她堅定的眼神，不由地回想起昨晚，她在兒科急診忙碌的模樣。
忙得根本沒有時間，顧及黎嘉爍的感受。
“蘇景禾，你一定要這麼犟嗎？”
她轉過身，對上他浸滿寒意的眼眸。
“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我的前途。”
黎嘉爍雙手撐在盥洗臺，他上半身往前傾，逼得蘇景禾只能往後倒。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蘇景禾的腰背抵在盥洗臺。
黎嘉爍直接抱起她，坐在冰涼的檯面。
“可你給不了我自由。”
蘇景禾雙手摁在他堅韌的胸膛。
黎嘉爍幽沉的眸子，壓抑著洶湧的佔有慾。
他掐住蘇景禾的後頸，卻又捨不得用力。
“自由？是除了我以外，任意愛誰的自由嗎？”
蘇景禾剛想說不是。
黎嘉爍的薄唇，就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帶著狠厲。
“蘇景禾，你的身心，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