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嚴謹這一覺睡得很沉,還做了一個無比香甜的夢。
夢中,她憑藉無與倫比的天賦,短時間便修煉有成,在外混了個嚴霸天的綽號。
從此獨霸一方,過上了美男繞膝,任誰都會沉淪的墮落生活。
可惜,美夢終究是虛幻的,最終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又矮又黑的小個子,三兩下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你是?”
剛從不熟悉的床上睜眼,某人就被一個美少年暴擊,這種絕世美顏和膚質簡直比夢中的情形還不現實。
“起猛了,眼睛居然能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再睡會吧。”
“娘子,你要吃飯嗎?”
宋鈺半蹲在地上,用碎步小心翼翼地接近床鋪,並做好了隨時逃開的準備。
他那帶有幾分顫音的問候,立刻把嚴謹拉回了現實。
這不是夢!
眼睛數次睜開又閉上,她已經確定,這個小鬼忘記了偽裝。
白皙無瑕堪比美玉的皮膚,略帶稚氣的臉龐,清純明淨勝過瑪瑙的眼睛,微紅的薄唇,挺翹的鼻樑……
關鍵是那種半縮著身體,慫慫的樣子,跟個剛被人領養的小貓似的。
這特麼,誰能忍得住不上去薅兩把?
“娘子,你怎麼了?”宋鈺一手端著粥碗,一手暗戳戳拿著昏睡符。
那種眼神有點可怕,讓他心有惴惴。
“沒什麼。”
嚴謹若無其事地擦了擦嘴角的淚水,鄭重問道:“你是宋鈺,昨天跟我結契的那人,對不對?”
“對,對的。”宋鈺小臉一緊,身子不由得往角落縮了縮。
十六年來,每次有人來到別院,他都是這樣躲著,生怕被人發現。
嚴謹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大反應,滿腦子的廢料瞬間清空,心情尤變得為複雜。
昨天的情形歷歷在目,毫無疑問,她是因為特殊的命格才被老頭選中,說難聽點就是利用。
就說嘛,自己憑什麼被人惦記呢!
“小宋,婚禮已經結束了。”
“嗯。”
宋鈺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像之前說的那樣,證完天道誓言,需要給娘子一個交代。
但他一時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起。
嚴謹是個比較務實的人,雖然不停在欣賞對方的顏,卻不會多給他優待。
過日子靠的是柴米油鹽,再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看來你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這樣吧,我來問你,你家在哪?”
原本,這種簡單的問題是用來緩和氣氛,降低被問之人戒心的。
結果,宋鈺霎時臉色爆紅,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之前根本沒想過問一問張伯,宋家到底在哪。
這以後,他就算可以回家,也不認識路……
“嗯?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還是說?”看他糾結半天,嚴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不會吧,小宋居然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
宋鈺嘗試張嘴,當然不肯承認自己這麼沒用,萬一被嫌棄殺掉怎麼辦?
他緩緩低頭,小聲做著最後的掙扎,“我,我來自宋家。”
“嗤……”
對不起,我也知道你來自宋家。
嚴謹好久沒覺得這麼可樂了,真是該死的小倔強啊。
用這張臉蛋做出這種動作,饒是定力稍微低點,還真有可能被美色迷了心智。
聽到笑聲,宋鈺的臉蛋更紅了,最後只能無奈地抬起頭,面對這個丟人的事實。
不過,他發現娘子的眼神和昨天明顯不同,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時間變得多了起來。
“娘子,你是不是,能看清我的臉?”
“什麼意思?”嚴謹很是意外,反問道,“你是說,你現在還戴著昨天的黑色偽裝?”
這話一齣,宋鈺什麼都明白了,幾乎沒有猶豫便伸手摘下假面,露出那張無比精緻的小臉。
然而,儘管他手上多出一張近乎虛無的面具,但容顏在嚴謹眼中並沒有絲毫變化。
“這個是什麼?”
“張伯給我的,名字叫無相,是一種偽裝容貌和氣息的靈器。”
“你說這是靈器,不是法器?”
“嗯。”
涉及到自己的專業,小鐵匠嚴謹深深吸了口氣,小心將輕薄的物件拿在手上看了看。
靈器和法器一字之差,二者的價值卻能懸殊萬倍不止,哪怕最下品的靈器,也不是極品法器所能比的。
人比人氣死人,她在自己的院子裡拾了十來年的荒,連一件法器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小宋,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對吧?”
“對。”宋鈺嘴唇微張,立即確認了這個答案,夫妻這個詞,讓人覺得心安。
天風城只有他自己,除了娘子再無依靠。
嚴謹自然能讀懂對方臉上的意思,但心裡卻沒有多少波動。
畢竟,這些年來的生活經歷告訴她,太過感性是活不長的。
“你手上的東西,你家多嗎?”
“多,因為我沒有修煉,只能用這種低級的。”宋鈺就是個初出家門的傻白甜,怎麼可能是老油條的對手。
不到一刻鐘的工夫,肚子裡關於宋家的那點信息,被人套得乾乾淨淨。
而嚴謹也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宋家絕對是一個頂級修煉世家。
天風城的百姓都知道,城主的修為在靈臺境圓滿,還有一把極品法寶級別的寶劍,是方圓萬里的最強者。
可昨日出現的張伯,不說那些神奇的符籙,光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手段所代表的修為,城主這輩子估計都追不上。
“小宋,你爹有幾個孩子?”
“就我一個,現在,一個也沒有了。”宋鈺一臉不解,不知道娘子問這個做什麼。
“哦?婆婆那麼厲害?”嚴謹笑得意味深長,對這個事實感到驚訝。
哪怕在現代,豪門都少不了私生子和爭權奪利的戲碼,更別說強者為尊的修真界。
這麼看來,婆婆確實厲害。
宋鈺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解釋道:“我爹很忙,經常閉關的,我出生前他就閉關了,到我離開的時候都沒出來。”
“嗯。”
嚴謹用舌頭頂著後槽牙,啼笑皆非地接受自己已經成為豪門媳婦的現實。
甚至,小夫君還是真·豪門唯一繼承人。
儘管這是事實,依舊沒什麼鳥用。
“下一個問題,你修煉到什麼階段了?”
又被問到這種顯得自己很沒用的問題,宋鈺慌得一批,悄悄往對面看了一眼後,立刻說道:“開了一百三十竅。”
“才一百三?”嚴謹覺得牙疼,等你開完一千零八十個,那不得猴年馬月?
看到她眉頭高高皺起,宋鈺後背心一涼,連忙做出保證,“娘子,我會努力,爭取半年內開完靈竅。”
“半年,你居然說半年?”嚴謹驚訝於這個速度之快,難不成小男人還是個天才?
可宋鈺從反問的語氣中聽出來的意思與事實截然不同,以為這是嫌棄太慢的意思。
於是,他把張伯再三囑咐過,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話也說了出來,“娘子,張伯說我能開到五百竅,屬於一般天才的水平,所以最少還要半年。”
小可憐說完就低下了頭,完全沒注意到嚴謹的神情是呆滯且震驚的,彷彿聽到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
她的腦子很少會像現在這麼凌亂,根本理不清頭緒,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什麼鬼,為什麼小宋只要開五百個靈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