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舟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有種被細心呵護的感覺。
因為沒得到過所以好奇想要。
“我想結婚了,程先生我們明天就領證吧。”
程晉神色鄭重了一些,溫和疼惜的視線落在她堅決的臉上:“不用這麼著急,我才32歲,還等得起。”
許清舟抓著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她垂下眼瞼,睫毛輕顫在他手心蹭了蹭:“我長這麼大,除了父母外,第一次在你身邊感受到了愛意。”
“奶奶以前說,囡囡長大後一定要嫁給一個好人,程先生很好很好,我想嫁給你。”
程晉看著有些破碎的她,彷彿手心握住的是消散的星光:“我怕委屈你。”
他是想趁虛而入,不是強取豪奪。
他彷彿一直在給清清壓力。
許清舟抬眸露出幾分淺笑溫柔如月:“程先生會對我不好嗎?”
程晉堅定地搖頭。
“那程先生會愛我嗎?”
程晉肯定地點點頭,嗓音溫潤令人信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程先生我不委屈。”許清舟心裡有底了,這次不是衝動而行,她不信命運一直不眷顧自己。
程晉明白了,目光緊緊盯著她的臉,眼神前所未有的感動,忽然把她抱進懷裡,聲音沁水了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我三十多年來第一次這麼高興,清清我真的等了好久。”
許清舟安靜的待在他懷裡,聞著男人身上松山白雪的味道沒來由的安心:“你高興就好。”
程晉的身體突然一僵,眼裡裹著一層熱淚:“清清…”
“你要再婆婆媽媽,我就嫁給別人了。”
許清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明明想得到自己卻總是顧忌這顧忌那。
有著青山的死板,也有流水的溫柔,就是不通透。
“不,你嫁給我。”程晉做夢都在想跟她結婚,一輩子在一起。
來之不易的機會,他不能放手。
許清舟鬆了一口氣,手指戳著他的腰:“你先放開我,抱的太緊了。”
程晉立馬放開她,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這一刻跟十幾歲的男生一樣,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整個人都處於興奮狀態。
許清舟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有一段自己不知道的過往。
她沒問。
回到檀園的時候,沈家也來了一個人。
張媽安排在客廳喝茶。
沈舅舅看到外甥女和程晉手牽著手一起進來,頗為吃驚。
外人看起來不近人情,克己復禮的程晉居然有這一面。
“舅舅?”許清舟疑惑地看著他,被程晉拉著坐在了黃花梨座椅上。
程晉讓他們先聊,自己去換衣服。
張媽拿了新的披肩給許小姐換上。
許清舟多問了一句:“衣服上有血,能洗的掉嗎?”
“肯定能,不過不吉利要不捐了?”張媽建議衣服不要了。
許清舟點了下頭,握著茶杯暖手轉而對束手束腳的舅舅說:“您來有什麼事嗎?”
“囡囡,你外婆還是讓我來問問你跟程先生是什麼意思?”沈舅舅他們雖然不太關心她,卻還是在意她這樁婚事的。
到底是沈家的外孫女,她母親死的早,婚姻大事他們自然要幫著辦,更何況還是跟程家有親。
許清舟放下茶杯,手指摸著手工刺繡的披肩瓔珞墜子:“我答應嫁給程先生了,舅舅覺得呢?”
“好事啊,你外婆天天盼著你早點嫁人,有了家庭人也輕鬆一些,還有人知冷知熱的疼你,你放心沈家還是護著你。”
沈舅舅挺高興的,這丫頭從小就是看著乖巧聽話,實際上很讓人頭疼,當然他們也不管她。
許清舟莞爾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那大家都高興就好,外婆放心最好。”
沈舅舅這十年都沒說過這麼多話,他說的茶都喝光了。
目光老是往後面看。
許清舟聽著也累,明明也不是真的關心她的幸福:“舅舅想跟程先生說話?”
沈舅舅乾笑兩聲站起來告辭。
而後,程晉從後廳過來。
“清清想回家嗎?”他走到女孩身邊坐下。
許清舟滿臉疑惑:“哪個家?”
“江南,你跟我結婚的事,總要和你爺爺奶奶說,告訴你的父母吧。”程晉不是敏感,他覺得清清的情緒還是不太對。
也許回老家幾天能好點。
許清舟後知後覺,她都沒想過這事。
從十年前來京城,她就沒回去過。
“說的也對,是該回去看看他們了。”
程晉欲言又止,明明他是想對她好,怎麼感覺越來越不好了。
甚至不知道怎麼做。
“我們結婚的話,住在這行嗎?”
“都行,我沒什麼想法,第一次結婚。”許清舟說的是實話,以前也不關心結婚的事。
說起來,她喜歡裴騫的時候,就沒想過以後。
程晉繼續問:“以後你就是檀園的女主人,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你心裡的家是什麼樣子的,就把檀園改造成你要的樣子。”
許清舟忽然岔開話題:“我過兩天要面試。”
“去京山書院當語文老師。”
程晉收斂心神笑著說:“京城最大的公立初中,京大的附屬中學,你怕面試不上?”
“有點緊張,面試官會問什麼?”許清舟望著他,語氣變得輕鬆。
程晉就說:“不如你把我當面試官試試。”
許清舟半響點點頭,這個方法好,本來就有點怕他,很好的抵消了心理陰影。
“我先去洗澡。”她想再洗一次,出去一趟還是覺得身上不乾淨。
程晉嗯了聲,看著她出去。
張媽陪著一起,出了正廳還要走一段路才到休息的院子。
程晉拿出手機給朋友打了個電話。
“我要結婚了。”
“跟許清舟?你把人搶到手了?”李玉頌語氣震驚,這萬年單身狗終於如願以償了。
“嗯,是她,但我怕她以後後悔,更怕她傷心。”
“……”李玉頌服了,“不是哥們,你這條件,你這大情種,你怕個屁。”
程晉顯得有些頹然:“你不懂,她很傷心。”
“醫生說她有抑鬱症,我總覺得在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