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匕首做工十分小巧,只有掌心那般大,是伸縮型的,刀刃出鞘的時候靜謐無聲,傷人於無形。
莊清晏將冰涼的刀刃抵向她的脖頸,按壓著頸動脈,語氣陰測測的,透著慵懶的惺忪,“說說……我該怎麼玩死你才能洩我心頭之恨?”。
羌蕪僵著脖梗不敢動彈分毫,她很清楚這把匕首的鋒利程度,只要她輕輕一動,立刻就能見血。
某女咧開嘴巴,嘿嘿諂媚笑了兩聲,順著莊清晏的話說下去,“那什麼……獵物到了嘴裡,當然是要細嚼慢嚥,慢慢折磨死才有意思,你“嘎嘣!”一下囫圇吞嚥,還沒嚐到獵物的滋味,還有臨死前痛不欲生求生無路求死無門的掙扎與鬼哭狼嚎就死翹翹了,那還有什麼樂趣?少東,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車輛陸續啟動,依次緩緩行駛上柏油馬路,清一色的黑,仿如一條遊弋的黑色長龍,氣勢如虹,劃破靜謐而漫長的無間黑夜。
莊清晏聽到某女這麼解釋,一手抵著她的命脈,另一手抬起摩挲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不緊不慢的開口,“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那隻握著匕首的手緩緩收回,羌蕪心裡一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感覺胸口瓦涼瓦涼的,低頭一看,那枚鋒利無比的匕首滑到了她的衣領處,然後緩緩往下,滑開了她領口的兩顆釦子,絲線被割裂,衣釦脫落,濺在了車內的地墊上咕嚕嚕滾出去好遠。
羌蕪倏的抬頭,一臉驚悚瞪著始作俑者,“你,你想幹什麼?”。
莊清晏那雙勾魂索命般的眸子緩緩抬起,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像沉寂在夜晚的海平面,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嘴角卻勾著抹弧度,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嘴裡輕描淡寫的吐出句,“自然是……玩、你,不嚐嚐怎麼知道獵物的滋味?”。
羌蕪抱著領口往後縮,跟防狼似的一臉戒備的盯著他,“大哥,不是這麼個玩法”。
她想要給自己喘息的餘地,伺機逃跑,怎麼突然畫風變異了呢?
莊清晏沒有再進一步,像是逗弄獵物般,慢吞吞收回匕首,隨手丟在一旁的座椅上,黑魅般的眸子在她臉上打轉,饒有興致的挑眉問了句,“你想怎麼玩?”。
羌蕪欲哭無淚,她能說自己不想死嗎?
羌蕪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車子似乎行駛到了某條山路,車窗外一片漆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只依稀窺見不斷搖曳而過的樹林,風一吹,颯颯作響。
經過一個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路面,車身猛的顛簸了下,羌蕪猝不及防,腦袋晃了下,以小雞啄食的姿態朝前撲去。
羌蕪掙扎了好半天才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感覺到自己似乎咬到了什麼。
無意間抬頭,見旁邊的莊清晏猶如世尊地藏般,陰森森冷颼颼的瞪著她,臉色發白,似乎不大好看。
羌蕪一臉懵逼,還沒來得及咂摸,車子又一個猛烈的顛簸,這才比上次動靜要大得多。
幾乎是剛坐穩身體,還沒緩過勁來,再次一個穩紮穩打的一頭猛紮了下去,慌亂中,兩隻爪子下意識就在空中一通猛抓,彷彿是要找到什麼支撐點。
等車子不再搖晃,一切歸於寂靜。
羌蕪感覺到嘴邊裡好像塞了什麼不明物,剛剛衝刺的那一下,甚至牙齒狠狠磕在了上面,差點給她磕的門牙漏風。
等羌蕪撲騰著四爪艱難爬起來時,看到面前某位大爺的尊容頓時嚇了一跳。
莊清晏原本經過特殊打理過的髮型此刻凌亂好像雞毛令箭,還有襯衣領口也崩開了,釦子不知去向,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白皙的皮膚上赫然幾道長長的血紅印子,貌似是指甲印,看上去有些被凌瘧後的狼狽悽美。
羌蕪視線緩緩向下,見男人矜貴的褲襠有一坨類似哈喇子一樣的玩意兒。
難道就是她剛剛啃了一口的地兒?
在某女祭祀一般盯著那一坨神遊天際的時候,莊清晏下意識翹起長腿,夾緊了那一處,一臉防狼似的表情。
羌蕪回過神來,視線慢悠悠往上,瞧著被她辣手摧花的男人,這一副彷彿被人強bao過的德行,羌蕪忍不住咂舌。
嘖嘖嘖……都這熊樣了,還這麼勾人,不是妖豔賤貨是什麼?
只是,這貨如花似玉的小臉似乎比剛才更白了,看上去我見猶憐的趕腳。
莊清晏陰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瞪著罪魁禍首,抬手猛的扣住羌蕪的頭髮,某女忍不住尖叫一聲,嘴裡嚷嚷道,“啊!哇呀呀!……你幹什麼?好痛,放手!痛痛痛……王八蛋你給我放手!啊啊啊曰狗了我……”。
她的鬼吼鬼叫男人無動於衷,手緩緩用力,往下拉扯,逼迫羌蕪抬起小臉,男人身體傾壓過來,慢吞吞垂下眼眸盯著她,嘴裡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別以為小么喜歡你,我就不敢動手殺了你?”。
尼瑪頭皮都快被扯破了,羌蕪抬手,抱著腦袋哀嚎,她聽到男人陰冷冷的警告,忽然靈光一現,似乎意識到什麼,衝著某男涼涼一笑,小臉上的鄙視和不屑不言而喻,撇撇嘴揶揄道,
“他都跟你說了吧?你現在肯承認是我救了你家小弟了吧?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感謝我路見不平,英雄救美?好吃好喝伺候著,你丫的喪盡天竟敢這麼對待你小弟弟的救命恩人?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莊清晏那雙桃之夭冶的眸子陰冷冷的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後緩緩鬆開手,伸手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自己衣服上因動作過大而起的褶皺。
“小么還小,他什麼都不懂,被別有用心的人蠱惑了也實屬正常,更何況……小么喜歡,不代表我”。
羌蕪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雞毛,聞言撇撇嘴,斜睨他眼,忍不住嗤笑一聲,“還真是個自大自輕自賤的傢伙,實不相瞞,老孃我也不喜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跟盤絲洞為禍人間成精的妖孽一樣,見光死,根本不是老孃喜歡的類型,看一眼都倒胃口!”。
莊清晏臉色陰陰沉沉的,似乎懶得再給她鬥嘴,靠在後車座腦袋微仰,閉上雙眼假寐。
羌蕪探出小爪子,悄摸聲聲的摸索到自己被丟棄在座椅上的匕首,藏匿在內衣裡面,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