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蕪差點噴飯,他實際年齡應該比她大,等他長大,長成個糟老頭嗎?
倒是旁邊的小奶狗穩如泰山,一副老僧入定的憨樣,“阿蕪,你就笑吧,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遲早會娶你的,你是逃不掉的”。
羌蕪這次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出來,“哈哈哈!……”。
不行了,太好笑了,好想在地上打個滾兒。
不過礙於小孩子在場,沒有笑的太過喪心病狂。
這小傢伙玩的是那什麼……霸道小奶狗愛上我的戲碼嗎?
見那娃兒放下筷子,雙手抱胸,鼓著小嘴不滿的瞅她,白眼仁都快翻出來了,那模樣像極了被主人蹂躪糟蹋後的巨型二哈。
羌蕪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白白嫩嫩的臉蛋兒,笑呵呵的輕聲哄他,“好了好了,姐姐不笑了,你也要記得,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才能快快長大娶媳婦兒,不要講笑話,容易噴飯,多浪費糧食啊,王嬸做的飯這麼好吃,我們不能暴殄天物知道嗎?”。
小奶狗這才拿起筷子,笨拙的給她跟前的碗裡夾菜,直到她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再也盛不下,才開始埋頭扒飯。
正吃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小奶狗湊過來朝著羌蕪神秘兮兮的道,“一會吃完飯我要送給阿蕪一個驚喜”。
一個小時後,小奶狗將羌蕪拉到了院子裡,羌蕪才明白過來小奶狗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來過這座莊園一直是晚上,也看不大清楚,只知道園子很大。
白天看感覺完全不一樣,不像常府那樣的復古園林,亭臺樓閣,而是偏向中世紀宮廷風,很別緻,也很有格調,一磚一瓦感覺都是毛爺爺的味道。
如果說常府是蘇州園林,那麼莊氏就是圓明園的宮殿。
此刻,諾大的庭院站了不少黑衣保鏢,負手而立,分成兩排嚴陣以待,站姿筆挺而整齊,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冷酷而肅殺,一看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練家子。
在這兩排黑衣保鏢的旁邊,站著一個同樣黑色制服的男人,高高瘦瘦的,五官凌厲,長得倒是不錯,就是那雙鷹隼般的眼眸帶著一股煞氣,看人的時候,似乎能戳透人的五臟六腑。
在他面前規規矩矩跪著五個男人,統一的黑衣黑褲,低垂著腦袋。
羌蕪跟小奶狗過來時那些黑衣保鏢十分恭敬,齊刷刷的喊了聲,“少東”。
站在一旁的瘦高男人上前,犀利的眸子掃過羌蕪,沒有任何表情波動,衝著小奶狗恭敬道,“東家,您來了”。
小奶狗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衝地上瑟瑟發抖跪著的幾人冷哼一聲,“你們幾個壞蛋,立刻馬上給我阿蕪姐姐道歉”。
那幾人聞言抬頭,羌蕪看到其中一張臉頓時就樂了。
呦,還是熟人,猿糞吶!
這幾號人就是那晚活埋她的孫賊,為首的這個男人,她記得別人好像叫他桀哥還是什麼。
趙桀帶頭筆直的跪在地上,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立刻又低垂下腦袋,率先開口,聲音不卑不亢,“阿蕪小姐,我們錯了,我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男人說著彎下腰,額頭重重磕在地面上,還磕了好幾下,羌蕪聽的都疼。
後面幾人也跟著不住的磕頭,磕的砰砰作響,“是我們的錯,對不起阿蕪小姐”。
羌蕪還停留在死機狀態中不能自拔,“呃……”。
生平第一次這麼多人同時給她下跪磕頭,她是不是應該回一句,“平身”?
小奶狗拉了拉羌蕪的衣袖,扭頭巴巴的瞅著她,那雙漂亮到似花妖豔,卻毫無雜質的眼眸裡彷彿承載了整個浩瀚星空,差點閃瞎了羌蕪的狗眼。
“阿蕪,我說過會保護你,他們都是壞蛋,太壞了,膽敢欺負我的阿蕪,我要替阿蕪報仇,揍得他們哭鼻子”。
小奶狗氣鼓鼓的說著,皺著小鼻子哼了哼,朝一旁的瘦高男人抬抬下巴,“阿昌,可以開始了”。
崇昌頷首,“是的,東家”。
然後朝後面站立的黑衣保鏢示意,“動手”。
站立成排的黑衣保鏢中依次走出五個男人,個個手裡持著棍子,分別站在趙桀等人的身後。
跪在地上的幾人不言不語,自動自覺的脫掉外套,光著上半身,然後屈膝筆直的跪好。
崇昌揮了下手,那些黑衣保鏢舉起棍子狠狠打在了趙桀等人赤裸的後背上,看那下手的力道夠毒辣,並沒有放水,是實打實的打。
也沒人敢放水,在少東眼皮子底下,誰敢放水,那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棍棒交加在皮肉上的聲音此起彼伏,一下比一下打的狠,可卻沒人敢求饒,如果求饒,打得只會更狠。
想哭死的心都有了,即使覺得委屈也不敢求饒,只能打破牙齒和血吞,生生挨下這一頓,總比被髮配到鳥不拉屎的邊境要好太多。
跪在地上的趙桀等人不一會就有些吃不消,額頭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的順著臉頰滾落,臉色慘白的跟鬼似的,後背傷痕累累,血肉模糊,看上去很可怖。
有幾個人好幾下跪不住直接趴在地上,卻立刻彈起來重新跪好,哪怕疼死也只能咬牙硬生生忍著。
羌蕪倒是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幸災樂禍,畢竟是莊清晏那廝忠實的狗,打狗看主人,打的就是那妖豔賤貨的臉!
不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小孩子看了不好,會有陰影,做噩夢。
她下意識就伸手捂住小奶狗的眼睛,卻被他用兩隻爪子摳開,“阿蕪,我不怕,我可是莊家的男人,莊家的男人任何場合都不能膽小怯懦,做縮頭烏龜,不然會跟他們下場一樣”。
羌蕪有些無語,畢竟是個九歲的娃娃,明明小臉都嚇白了,卻還在逞能眼睛都不眨的瞧著整個過程。
隨後就明白了,狼吃肉,羊吃草,社會就好比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孩子從出生時是一張白紙,你把孩子當狼一樣的教育,他長大就會成為一頭兇殘的狼,吃別人的肉,掌控他人的命運,成為主宰者。
你把孩子當羊養,他們長大隻會成為別人待宰的羔羊,為他人所用。
莊氏這樣的家庭培養後代,從小就給孩子灌輸像狼一樣生存法則。
見多了血腥殘忍的場面,樹立嚴苛不同於常人的規矩,長大後不會被一點挫折壓垮,直到歷經重重廝殺踏上金字塔尖,才能承擔得起莊氏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