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下來的津貼，票證那些，周懷民通通拿出來了。
因為之前他除了自用，還要幫助不少人，所以錢和票證剩的都不多。
清點了一番他便開始嘆氣。“太少了。”還得想想辦法。
汪大揹著一袋米回了家，家裡人都震驚了。
等他說明來路，就被自家老孃拍了一巴掌。
“就那些菌子，你就換人家一袋精米細糧，你咋好意思。”
汪大一臉委屈。“娘，是李同志非要和我換的，她說以後可能還要呢。”
看看孩子們瘦弱渴望的臉，想到家裡確實缺糧食，汪大娘嘆口氣，沒說出把米還回去的話。
“舀點米出來，熬粥吧。”
看她准許，屋裡頓時響起歡呼聲。
“記住周團長還有那位李同志對家裡的好，既然李同志喜歡菌子，那下次我們就多送一些。”
家裡人紛紛應和，都積極表示會上山採摘菌子。
看孩子們不忘恩情懂得回報，汪大娘總算露出笑意。
……
李雪看了一些六十年代的資料。
知道大家困苦，她也不敢大肆要錢和票證。
再三斟酌之後，列下了自己喜歡能交換的東西。
郵票，書，具有年代感的物件都可以。
她記得要不了幾年，那邊形勢就要嚴峻起來。
到時候很多書籍古物都會被毀掉，或者進了廢品站。
與其毀掉，還不如便宜了她。
想了想，她又加上野生菌子，中藥材幾項。
列好清單，她就趕緊過去了。
再次走在營區，感受到和自己那邊完全不一樣的氣候環境，李雪還是忍不住感慨驚歎。
路過的士兵們看她的眼神越發熱烈尊從，李雪只能微笑一一回應。
大家給予她的信任和尊敬越多，她越想給他們更多。
找到周懷民，她把自己列好的清單遞給他。
看到上頭一行行的簡體字，周懷民沒有意外。
只是看到她想要的那些東西，有些意外。
菌子，中藥材，以及有年代感的物件他都能理解，只是這郵票。
“你確定還可以用郵票交換？”
“確定，我，我是個集郵愛好者，別的國家的郵票我也經常收集呢。”李雪開始胡謅。
“行，我明白了，不過具體怎麼個換法，我們還需要商討一下。”
“好。”
之前李雪就覺得一筐子菌子，自己只給人家一袋米太奸商，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多給點物資。
不料等她說出某某菌子一斤可以兌換一袋大米或者一袋白麵後，表情就嚴肅起來。
“不能這樣換，你給的太多了。”
還覺得自己給的少的“奸商”李雪詫異起來。
“這還多嗎？”
“對，太多了，你知道你這樣換有多招眼嗎，到時候恐怕周圍的老鄉全都會蜂擁而至，消息也會傳到別的地方，我知道你善良，但善良也要有個界限。”
“李雪，你幫不了所有人，不能把自己拖垮。”
李雪也不好和周懷民解釋說自己賺頭很大，只能含糊道：“菌子那些，我拿到我叔叔那，都能賣的，我叔叔渠道很多，還能出口其他國家呢。”
看周懷民的眼神，她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周團長你覺得多少合適，你做主吧。”
因為李雪說了要多少她收多少，周懷民越發慎重。
既要讓群眾們有蒐集的動力，又不能讓李雪太虧，每一項交換的定價都是再三斟酌之後才定下來。
看李雪已經打起哈欠，驚覺外頭天色沉沉，周懷民不好意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再把交換定價交給你。”
“好，那我先走了，周團長你也不要太辛苦。”
“嗯。”
“晚安。”李雪揮揮手。
周懷民怔了一下回應。“晚安。”
目送她離開，周懷民發了一會呆，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對她的來歷出身越來越好奇了。
回到自己這邊的李雪，洗漱完就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清晨，營區門口出現了汪大的身影。
吃完那頓再香不過的粥後，他們家人除了身體還沒徹底養好的老孃，就都上山採摘菌子了。
這不，他趁著菌子還新鮮趕緊給送了過來。
這些東西，吃得就是一個鮮。
來之前老孃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這次一定不能再厚臉皮拿東西回去。
聽汪大說明來意，門口站崗的士兵就分了一個跑去通知周懷民。
雖然汪大說要找李雪。
但周懷民吩咐過了，任何人都不能直接去敲李雪的門，要找李雪都得先找他。
士兵也就聽命而行了。
周懷民趕過來，見到了汪大。
“汪大你怎麼來了？”他才把兌換的比例擬出來，還沒給李雪看呢。
“周團長，這是我們一家人摘得菌子，給李雪同志的，謝謝她給的大米。”
“李雪同志現在不在，這些菌子你想換什麼？”
“什麼都不換，給李雪同志就是。”有老孃的叮囑，他可不敢貪心再要了。
猶豫了一下週懷民做出決定。“這樣不行，菌子李雪同志是長期要收的，你看看你想是換糧食還是布之類的。”
“還能換布？”汪大驚訝。
他們缺糧，但也缺布呀。
一家人用的都是鄉下自己織出來的土布，大的穿完改改又給小的穿，那真是縫縫補補又三年。
城裡前幾年就不直接賣布了，得有布票才行。
他們哪有啥布票呢，一大家子布一直很缺。
“能，要不菌子先給我，至於換什麼，你回去和家裡人商量商量。”
“哦，好。”
“對了，你給老鄉們也帶個話，李雪同志除了菌子，還要山上的中藥材，郵票，以及有年頭的老物件，都能拿來換東西。”
“真的嗎！”汪大驚喜。
“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我相信周團長你，就是，就是太高興了。”
“我能理解，汪大，李雪同志心善，你要告訴，也告訴比較靠譜的老鄉。”
“我明白，那周團長我先回去了。”
“行，路上慢點。”
汪大立馬離開，著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人。
周懷民把菌子先拿回自己屋裡放著，也沒去敲李雪的門。
他知道他有很多秘密，不會去主動打擾她。
李雪睡了一覺，神清氣爽起來。
開火給自己做了早餐吃好，就出門開車買東西。
網購的東西速度沒那麼快，但她也不能空手過去。
去糧油鋪子又買了一車的米麵，拉回來全都搬到屋裡。
她搬東西的時候，有同樓的老奶奶好奇詢問。
“李雪，你這一天天的都往屋裡搬啥呢？”
李雪有些心虛解釋。“奶奶，我沒工作了，就在家裡開網店賺錢，這不進貨呢。”
看樣子，以後就算出門送菌子，也要多帶些空箱子拿上車作掩飾了。
不然時間久了，總是往家裡大量運東西，卻不怎麼往外拿，總有人會懷疑的。
“這樣呀，唉，現在的孩子真不容易呀。”
把東西搬完，李雪稍微休息喝了口水，就換了衣服，又往另一邊挪運了。
看到曾經周懷民，現在屬於自己的老房子裡堆得米麵，她高興的拍拍手，顧不上累就出去找周懷民。
看到她出現，周懷民嘴角勾起。
“你起了。”
“嗯。”李雪心虛的應了聲。“周團長，我又運來些糧食，讓戰士們搬去食堂吧。”
“好，謝謝你。”
“不客氣不客氣。”
“這是我擬好的兌換清單，你看看。”
李雪拿起來一看，先對周懷民養眼的字讚不絕口。
“都可以。”其實她壓根不知道該換多少合適，所以周團長定下是多少就多少吧。
“這是汪大今天又送來的菌子，因為你不在，他也沒想好要換什麼，就先把菌子留下回去和家人商量了。”
看到新的菌子，李雪就高興不已。
這可都是她購買物資，發家致富的底氣呀。
說完周懷民又拿出來一個手帕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