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伍六一”
“年龄?”
“二十六岁。”
“职业?”
“清洁工。”
“什么公司的清洁工?”
“灵灵堂清洁公司。”
“公司在哪里?”
“滨海市南海区南滨大厦909室。”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工作……”
“工作?你跟老子胡扯什么淡呢?这么清洁干净的地方需要你一个清洁工打扫卫生吗?”
……
黑夜之中,警笛声不绝于耳。
灯红酒绿的街道,车水马龙。
唯有滨海市滨海区滨海大道一片黑寂。
在乌黑寂静的滨海大道,一名巡警的腋间夹着一把手电筒,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一支笔在做着笔录。
而在他的对面,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鼻梁骨上架着一幅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高并不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
身材偏胖,所以在高大威猛的巡警面前,显得非常的弱小。
黑衣男子背着一个背包,头上还顶着一个青色的李宁牌的网球帽,他黝黑的皮肤在闪烁耀眼的电筒光下闪闪发亮。
而这名男子正是我!
我的名字叫做伍六一,今年二十六岁。
是滨海市灵灵堂清洁公司的一名小员工。
今天是我入职的第一天,而老板给我的任务就是来打扫滨海大道,事成之后公司会给我300元的奖励。
对于在滨海市混迹了四年多的我,对滨海大道并不陌生,所以我兴高采烈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况且,滨海大道一直是滨海八景之一,环境卫生一向保持的很好。
我接下这个任务,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在街上走一圈就能够轻松得到300元奖金了。
这等白拿的钱,别人能拿为何我不能拿?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来到滨海大道的时候,滨海大道两边的路灯竟然突然间都熄灭了,而且周围两公里以内的居民区、写字楼也断电了,周边一片漆黑。
我又没有带手电筒,只好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手机电筒在滨海市孤独的行走。
期间,连只偷食的耗子都没有见到,更不用说是活人了!
这就奇怪了,原本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滨海大道怎么突然之间就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了呢?
会不会是老板给我的恶作剧啊?
我的老板名叫马小玲,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老女人。
为什么叫做老女人呢?
因为她面试我的时候,总是一幅凶神恶煞的脸对着我,仿佛我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而且,她问我的问题也比较奇葩。
尽问一些我听不懂也摸不透的问答,比如说你胆子大不大?你家里面有几口人?你父母多大了?有没有兄弟?
当我老老实实回答以后,她便聘用我了,而且还给了我8000一个月的工资。
要知道,大学毕业四年,在滨海市摸爬滚打了四年。
我的工资一直在4000上下浮动,从来就没有想过每个月拿8000的高薪。
所以,马小玲开出工资的一刹那,我便爽快地答应她,并和她签了一年的劳动合同。
起初,马小玲只答应签3个月,但我可不想干了3个月后她反悔了,硬是要求签了1年。而且还在合同里面加了一个特殊款项:如果中途公司无缘无故开除员工,当赔偿员工精神损失费3个月的工资。
我以为我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会让马小玲直接将我开掉,没想到她竟然二话不说便将特殊款项加了进去。
看着这老女人对待员工工资方面如此的爽快,我不免对她产生了好感。
一个清洁工竟然拿着8000元一个月的高薪,这让曾经的我倍感尴尬。要知道,曾经的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本科毕业生,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有志青年,拿的最高的工资也就4500一个月。
当我屡找工作碰壁,屡次被公司炒鱿鱼后心灰意冷地情况下找一份简单的清洁工工作来过渡的时候,竟然一个跳跃成为手拿8000一个月的高薪人士,这滋味真是倍儿爽啊!
话说回来,身为清洁工接到的第一份任务就被老板马小玲搞了一个恶作剧,我心里头还是很郁闷的,我本想打电话将问马小玲怎么回事,没想到电话还没有接通的时候,就遇到在街上巡逻的巡警。
巡警见我这人鬼鬼祟祟的、形迹可疑,于是将扣留了我,并且一五一十地给我做笔录。这不,刚才的对话就是巡警和我的对话。这一问一答,就好像审讯一个刑犯一样,滋味自然不爽。但民斗不过衙,况且我行得正走得直,就随他做做笔录又如何呢?
起初以为,做笔录只是分分钟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没想到足足做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完成。巡警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且没完没了了。这让身背工作任务的我,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办法。
“警察叔叔……”
透过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得到他的表情始终保持冷漠,仿佛他眼前的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狗,供他逗遛。
“不不不,警察哥哥,对吧?”我连忙改口,要知道在滨海市混了四年,钱没赚到,但口才却连的滑溜无比,不然我也不会瞒过马小玲成功进入灵灵堂清洁公司了。因为,她问我的问题除了我的姓名、年龄,其他的一个都没有如实回答。
巡警冷哼一声,一脸正经地看着我。
我朝着巡警憨笑了一声,道:“你问也问过了,笔录也做过了,身份证也查过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巡警听后将笔和笔记本收好,随后扫视了一边周围。
他走到他的警车边,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回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也莫名其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冷冷地说了一声:“我送你回公司吧。今天滨海大道电缆维修,一晚上都会没电的。”
这果真是马小玲给我的恶作剧啊!她明明知道滨海大道电缆维修,还是让我来这里搞清洁,这不是明摆着要我难堪吗?
我顿时心里头来气,咬咬牙恨不得将马小玲碎尸万段。
心里面默默骂了马小玲祖宗十八代,随后疾步走到车旁,坐在副驾驶室上。
巡警见我上了车,才笑了笑道:“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走呢!”
“免费的车,别人能坐,为什么我不能坐?哼!”我心里面郁闷无比,不好声气地回答了巡警一句。
巡警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坐进车内。
不一会儿,巡警启动警车后,加踩油门,警车朝着滨海大道的尽头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