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晚看了眼謝衡之,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我在顧家是最小的,你為什麼要喊我二表姑,我想讓你喊我小表姑。”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謝衡之懵了下,他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媽媽,彷彿不明白顧非晚提出的這個要求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自從顧瑾禾回到顧家後,她就沒有和顧非晚說過一句話,先是顧非晚被老夫人拘在院子裡抄寫佛經,之後的月底晚宴也沒有說上一句話。
也就在昨天晚上顧非晚說過一句瑾禾姐姐,但也不是朝著顧瑾禾喊的,而是說給謝家人聽的。
謝衡之不等其他人說話,便對顧非晚說道:“二表姑,我爺爺讓我稱呼你二表姑,你不是顧家的二小姐嗎?叫你二表姑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句話差點讓顧非晚沒忍住崩掉表情,但現在她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就是了。
顧非晚嘴角僵硬道:“我在顧家排行最小,輩分也最小,讓你喊我小表姑沒有問題。”
謝衡之眨了眨眼,更加不解道:“是啊,我知道你在顧家排行第二,所以喊你二表姑沒有問題呀?”
顧瑾禾快要被這兩個人繞暈了。
關鍵這兩個人各說各的,還都有理,誰也不服誰。
最後表嫂打岔說晚膳快好了,謝衡之用過晚膳還要寫作業,還有字要練。
兩個人隱隱的爭執這才算是結束了。
顧瑾禾看著顧非晚一臉不愉快的神色,心裡大概明白了,她對這個稱呼執著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晚膳過後謝衡之去寫作業了,舅姥爺和舅姥姥年紀大了早早的回房休息了,表哥表嫂也有事回去了。
沒人詢問過顧非晚,不過謝家依然安排了車子送她回顧家。
顧瑾禾看著關上的大門,微微皺眉,謝衡之出事大概也就是這兩天的時間了,但她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但是這件事她又誰也不能說,不管是無中生有還是假意猜測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第二天一早在舅姥爺那邊吃過早飯後,工作的工作去了,上學的上學去了,只留下顧瑾禾一個人無所事事。
於是她又帶著徐成書畫書墨三人逛謝家園子,徐成一切都聽從顧瑾禾的,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但是書畫和書墨兩個小姑娘就有點不明白了,這園子昨天不是已經逛過了嗎?
難道顧家的園子不夠逛的,專門跑到謝家來不成?
當然這也就是心裡想想,她們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因為她們跟著顧瑾禾的時間雖然不長,也沒見過她發過火。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在她面前開玩笑,彷彿心裡還有點懼怕她一樣。
四人走到昨天下午喝茶看書的亭子裡,顧瑾禾坐下來,立刻有傭人安排了早茶和點心送過來。
顧瑾禾靜靜的坐著,面上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徐成就坐在亭子邊上看著不遠處的荷花池,書畫和書墨坐在另一邊看著花園裡的花卉相互猜品種。
顧瑾禾想到早飯時,表嫂說過今天后謝衡之的學校會放兩天假期,到時候她會帶著顧瑾禾謝衡之去附近的景點看看。
而且這個安排,是在顧瑾禾來謝家之前就安排好的,不是因為她的到來才突然安排的。
既然這兩天謝衡之不在謝家,那他是怎麼掉進謝家的荷花池的?
這個暫時無法解釋。
顧瑾禾也只能等過了今天后,看明天后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原本安排兩天遊玩的計劃提前結束了。
既然暫時想不到答案,顧瑾禾也沒有再糾結這件事,至少現在謝衡之還好好的。
枯坐半晌,顧瑾禾見書畫和書墨兩個人像是無聊極了,竟然在數有多少花瓣,無奈只能先讓兩人先離開。
一時間亭子裡只剩下顧瑾禾和徐成兩人,對於徐成顧瑾禾有一種過於信任的依賴感。
顧瑾禾抬頭看向徐成,徐成若有所感的望過來,她便道:“如果你知道一件事情的發生,會影響後續很多人很多事,你會怎麼做?”
徐成不著痕跡的仔細看了兩眼顧瑾禾,但從神情上並沒有看出什麼。
他收回視線,想了想說道:“要看這件事情本身發生的定義是什麼,如果是既定的無法改變的,那就讓它去發生,不過可以提前去處理這件事後續所產生的影響。”
“如果這件事還沒有發生,可以去改變呢?”
徐成:“改變之後會發生什麼呢,改變一件事情,也許會發生後續很多可能你想象不到的事情,也可能比改變這件事之前沒有改變的,更加嚴重。”
“如果這件事是一個人的生命呢?”
徐成微微皺眉:“如果是關乎一個人的生命,不管是改變還是不改變,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首先要有改變之後可能會承擔的後果負責,還有沒有改變或者改變不了,所產生的負罪感和內疚的情緒,還有壓力,這些都要有人承受。”
顧瑾禾看著徐成認真的說道:“如果這個人活著,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可以肯定的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的命運,你會怎麼選擇?”
徐成:“如果這個人活著的意義,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必須活著的話,那就竭盡所能,不惜一切代價,拯救他。”
“可是拯救這個人的代價太大,會讓你失去所有,甚至是生命呢?”
顧瑾禾定定的看著徐成,雖然這樣問,但是她已經知道徐成的回答是什麼。
徐成:“如果只是付出我的生命,卻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我想我會去做。”
顧瑾禾想笑,但是神情卻有一刻空白,什麼也沒有想,面上什麼情緒也沒有。
她突然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該用午膳了。”話落率先走出了亭子。
徐成在她身後緩緩站起來,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的皺起眉頭。
午膳時顧非晚也準時到場了,謝家也讓廚房準備了她的飯菜。
半個小時後午飯結束,兩位老人去午休了,顧瑾禾也回了院子,大廳只剩下顧非晚一個人坐著。
她拒絕了傭人上的消食茶水,默默的靠在椅背上,無人從她秀麗的臉龐上看出此刻,她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