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咱们做人可不能这么偏心,这俩都是你儿子,你怎么老向着小的。”
“对啊,更何况人家老大家拿着这钱还有用呢,小波可是咱们村,乃至咱们县头一个大学生,多出息!”
“就是,凡事也得看开了,做人可不能这么糊涂。”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王老婆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磨了磨牙,“好,还钱!”
宁海军也涨红了脸。丢人。真心丢人。他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狠狠瞪了院子里的宁夏和宁海路一眼,王老婆子和宁海军就灰溜溜的走了。
看戏的村民们皆复杂的看了看他们宁家,才纷纷散了。
张春华瞧着没了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没钱可怎么办,他家波难不成真要被辍学?!
“别哭了,再重新想办法。”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宁海路深感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孩子们。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就算你弟弟还钱,一时半刻也还不上,这眼瞅着要开学了,交不上报名费,这大学算是白考了。”张春华越说心里越觉得委屈,她儿子真命苦。
“爹娘,肯定有办法的。”宁夏抿了下嘴唇,这年头钱不好,剩家家户户的日子过的都难,要想借钱凑齐,恐怕不太可能。
“我家夏夏也可怜。”张春华听着女儿的声音,哭声又大了几分,原本看着报名费还差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让女儿先结婚,拿着礼金去填报名费,这下好了,就算是有了礼金,报名费都不够。
“唉……”宁海路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说话,一屁股坐在门前石墩上,发愁。
宁波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整个暑假都在镇上打工,临近开学,才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回家。
从父母那儿简单了解了下情况,他表现得都还算镇定。
可屋里把他们三人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宁夏,却忍不住的流泪,总觉得自己重生一世,还帮不上什么忙。
宁波谈完,正好看到自家妹妹哭得可怜模样,当下便着了急,“别哭,别哭,哥不去上学了,爹娘不会再逼着你提早结婚。”
“哥?”宁夏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男人,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上辈子她记恨哥哥,记恨爹娘,记恨易松嵘,想离他们远远的,却不曾想,他们才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
“嗯有哥在,别哭了。”宁波对于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是疼爱的紧,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委屈,伸手轻拍着她肩膀安慰着,“爹娘那边我去说,你就安心待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不许再做傻事了,听到没有!”
说罢,宁波作势要站起身来离开,被宁夏紧紧抓住手腕,“哥,我不是觉得委屈,只是这么快离开爹娘,我接受不了……”
大哥作为近几年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自然是替爹娘挣了不少面子,可学费是个大问题,就算是砸锅卖铁都凑不齐,爹娘才会考虑到让宁夏先结婚,然后用礼金把学费补上。
上辈子的宁夏太任性,在结婚前还闹了场自杀,毁了她哥的一辈子,原本大好的前程,最后只配在庄稼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