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並不知道自己交作業的這個舉動,惹得前排的學生都紛紛往後側目。
後排同學交作業了?
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後排的同學竟然會交作業?
慕秋低下了頭,視線剛落在課本上,就是感受到了如芒刺一般的目光盯著她。
不止一道,是十多道。
這一大組前面的那些學生,在見到身後有作業本傳上來的那一刻,第一反應不是結果作業本,而是往身後望去。
這作業,是誰教的?
白雪?
看看白雪,天天就泡在遊戲裡了,怎麼可能?
那同學終於睜眼看了一眼課本上的的名字,寫著慕秋兩個大字,明白了,這是那位新同學寫的。
要問慕秋在同學們心中的印象?就第一印象來看,同學們一致認為,慕秋長得很萌,呸,長相還是其次,慕秋這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會交作業的人。
之所以他們會產生這樣的印象,卻不是因為慕秋在班級中豎立了不良少女的人設,而是……她選擇坐在最後一排。
慕秋如果知道了別人怎麼想她,恐怕會給這些同學豎立一個良好的三觀,讓他們知道後排學生也是會交作業的。
慕秋抬頭的時候,前排的那些同學早已經不再看他,似乎早有所預料,已經飛快的速度看向黑板,有的則是移開視線,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慕秋得眼角抽了抽。總不可能是她看錯了吧?
至於這些同學為什麼看她?
慕秋自己的心中也很懵。
自己什麼都沒做……
馬建國正在等小組長交給他作業。
每天發下去的作業,都有一大疊,收上來的,只有三分之一。
說多了都是淚。
可惜他臉上,依舊要保持微笑,先是走到第一組,交過了……一張試卷。
將試卷遞給馬建國的那位同學說道:“老師,我們這一組同學,昨天去交流會了!”
慕秋順著聲音,看向那個學生,一大組,十多個人,只交了一張卷子,竟然還義正言辭的說去玩兒了?
嗯,值得學習。
馬建國臉上明顯已經掛不住了。
這樣的難看,他一天要承受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但是馬建國是誰?見識過大場面的人。
早就習慣了這事情的馬建國原地愣神三秒,調整情緒,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還好不是整組人都去廁所了,把試卷全都當成手紙了。嗯,今天有進步,還交了一張試卷。”
這話一齣,周圍的學生大笑起來。
慕秋覺得自己這個新的班主任,絕對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能忍住不生氣,還幽默的開了個玩笑。
遂,慕秋看了一眼白雪面前的作業,問道:“你不交作業?”
白雪在遊戲中將一隻怪殺死,神色淡漠,注意力依舊放在遊戲機上,無所畏懼:“交什麼作業。”
慕秋:“……”
關於不交作業這一點,慕秋覺得自己學不來。
倒是陳德善一直在注意後桌的情況,聽見這話,轉身:“慕秋,我們這邊後排的人,從入學那一天起,就沒交過作業。”
慕秋竟無言以對,只能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情。
不交作業,也是不良少女的人設。但是慕秋便是從這一刻,打定主意,做一個交作業的不良少女。
馬建國走到了慕秋這邊一大組,目光灼灼的盯著慕秋。
那位新同學剛入學,就選擇了一個風水寶地,恐怕也不會交作業的吧?
話說,今天第四組的學生怎麼交這麼多作業?
馬建國睜眼看著第一排小組長手中的厚厚的一摞書,嗯,這個厚度,相比其他小組交的作業,確實已經很厚了啊!
馬建國險些沒留下感動的淚水。
小組長將作業遞給馬建國:“老師,語文數學英語科學物理化學作業,全都在這兒了。”
馬建國有些驚訝,第四組的學生,出息了啊!
果然不枉費他昨天給自己班級學生灌輸的心靈雞湯!
“看見沒,你們要多多向三組的學生學習!”馬建國倏的變臉,嚴厲的看向其他組的同學。
而那些同學呢,有的懶洋洋的瞥了一眼馬建國,繼續顧自己做手頭上的事情。
有的繼續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有的低著頭悶聲不吭實則心中腹誹,後排的同學甚至嗤笑了一聲,並朝馬建國偷取無數的白眼。
馬建國正想要訓斥,小組長很認真的解釋:“這是一個同學的作業,哦對了,劉安交了一張數學卷子,我交了一本英語練習本。”
馬建國:“嗯。”
“嗯?”
什麼,一個人的作業?
一個人的作業,能有這麼厚的一摞?
馬建國神色複雜,接過小組長手中的課本一看,除了上面的一張卷子、一本英語練習本、一本數學作業本是其他人的名字,剩下的,都是慕秋的名字!
頓時,馬建國看向慕秋,又是隨意的翻了一下作業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些字,他也懶得看了,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啊,這個學生雖然是亂填的,至少肯花時間將昨天佈置的作業都填滿。
馬建國理所當然的認為慕秋是亂寫的作業,畢竟來了他這個班級的,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認真寫過作業,更何況,是剛來就選擇坐在最後一排風水寶地的學生。
但是不管怎麼說,慕秋都填滿了作業。就為這個,作為班主任的馬建國必須當面表揚。
“很好,慕秋同學第一天來,就將昨天各門課的作業都上交了,繼續保持。”
慕秋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僅僅是交作業就被表揚了一通,生平第一次。
她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班馬建國。
作為這個班級的班主任,馬建國的心理素質絕對過硬。
能看出來,馬建國的心情很好,拿著作業離開。
別的班級,都是一門課的老師收一門作業,他們班級卻都是由馬建國來收的。
沒辦法,別的老師不願意過來,就算過來了也收不到作業,他只能每天過來收作業,然後將這些作業給其他老師送去。
說起來,馬建國也算是一位比較負責人的老師了。
慕秋還記得自己看過的一個電影,某老師教的學生都很頑劣,那老師就乾脆不管這些學生,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當然,那電影講的還是一個校園懵懂青澀的情感的故事。
慕秋當時別的沒注意,就注意到了那個老師……
中午的下課鈴響起。
白雪放下游戲機,喊了一聲慕秋:“走,吃飯去。”
慕秋昨天還是跟陳德善一起吃飯的。
這個學校很大,規模比起三中要大很多。
食堂的位置很好,就在八棟教學樓的中間。也許最開始設計這個食堂的人,也是考慮到搶飯的問題。
現在正好剛開學,高一新生入學可謂是活力四射,每次吃飯總是衝在前頭。
陳德善嘟囔起來:“白雪,你別把慕秋教壞了!去食堂吃飯,還帶偷偷跑出校門去吃外面那些小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