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放心,我嘴巴严密得很,我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杨义决定为王永保密。
第二天,杨义,李不二和王永前往北镇抚司向孙立汇报。
“你们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吗,给我说说都查出什么来?”孙立有些惊讶于这三人的效率。
王永说道:“经过我们三人仔细调查,还有杨义的亲自打探,我们并无查到刘中敷有任何异常举动,他目前住在城郊之外,生活颇为拮据,我相信他不大可能做出威胁朝廷的事情。”
孙立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你们确认查清楚没,上面的人可是说他有造反的可能,不能掉以轻心。”
听到如此,杨义觉得不对劲,一个已经被贬为百姓的刘中敷有什么理由造反,就算他要复仇王振,也不可能造反,这太扯淡了,他说道:“我用人头担保,昨日已经仔细调查和盘问过,刘中敷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孙立微微眯着眼睛,手指不断地拍打桌面,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徐徐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不动点手脚了,上面的人已经明说,此人危害极大,不得不除,我这里有一千两银两,你们找个合适的时机,偷偷放到他家中,然后以此为由上门抓他。”
杨义和李不二听此都感到不可思议,既然刘中敷是清白的,为何还要陷害他。
刘中敷身为前任户部尚书,被罢官后家中要是还藏有如此多的银两,必定会被认为是当官时贪污受贿,如此一来会惹怒皇帝,少不了被重罚。
王永倒是冷静得多,他当锦衣卫多年,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以往锦衣卫为了除掉一些人,也会使用类似的手段来栽赃嫁祸。
当然,这种手段不会经常使用,除非到迫不得已,否则没有人愿意做见不得光的事,一旦暴露出去,他们下面这些执行的人都会人头落地,这种事可不好做。
相对于锦衣卫,东厂更擅长干这活。
看见杨义三人都不说话,孙立不满地看着他们:“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去做?”
“当然没有,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是上面哪一位大人的命令,为何要故意陷害刘中敷,莫非这位大人与刘中敷有深仇大恨?”
杨义胆子大,他问了王永和李不二都不敢问的问题。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孙立大声呵斥:“大胆,这种事岂是你能知道的,身为锦衣卫你们只需负责执行命令,不需要知道原由,杨义,我看你是新来的不与你多计较,要是以后还敢多嘴,我必定重罚你!”
孙立虽然责骂,但他说的确实是锦衣卫的规矩,锦衣卫接到任务只负责执行,不能越权打探执行任务的原由,更不能问是谁下的命令。
在锦衣卫里分级非常明确,命令都是由上面一层层往下传达,最后传到普通锦衣卫手上。
王永看到孙立发火,他用手肘捅了捅杨义,让他不要多问。
杨义只能闭口不语。
“王永,这任务就交给你负责,你带着他们两个去做,以你们的身手我完成任务不难。”孙立把银两交到王永手上。
“是,属下必定不负所望!”王永接过银两,带着杨义和李不二一起离去。
走到门外,杨义看了看身后没人,他才开口道:“唉,没想到上面的人竟然让我们去做这种栽赃嫁祸之事,看来真有人想要陷害刘中敷,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杨义是个正直的人,不愿意去干这种事,更何况他对刘中敷有好感,如此贤臣,不在朝上为官,又有什么理由要加害于他。
王永打开包袱,仔细清点一遍,银两刚好一千两,不多也不少,在这方面锦衣卫不会偷工减料,给该多少就给多少,只不过让他去陷害刘中敷,他也不愿意动手。
“看你们好像都挺为难的,这个任务很难完成吗?”李不二看到杨义和王永都脸有难色,还以为这个任务难倒他们了。
“任务当然不难完成,难的是我们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刘中敷并无过错,并且听说他为官时也是一员好官,我们栽赃嫁祸他,岂不是故意陷害忠良!”杨义不忿道。
李不二叹了一口气:“杨义,你加入我们刚不久,对我们还不够了解,我们平常做的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自加入锦衣卫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什么样的命令我都会接受,不会过问,既然你们无法动手,那只好让我去做坏人了,把银两给我吧。”
李不二说完就把王永手上的包袱拿过来,主动承担任务,这次任务本来不算难,他独自一人就能完成,只要在晚上偷偷潜入刘中敷家中,把银两放好就行。
“等下,你真的要这么做?”杨义想要阻止。
“当然,难道我们还能违抗命令吗,你们放心,虽然我是独自行动,但上报的时候我会说你们和我一起去,不会独吞功劳。”
李不二是个讲义气的人,他书读得不多,不会什么大道理,但“义气”二字他还是会写,这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我们真要去陷害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
现在的刘中敷已经不再是什么朝上大官了,他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百姓,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很难下手。
李不二有些犹豫,他也是百姓出身,不过最终还是坚定地点头。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一起去我家商量吧,晚上看情况动手。”
王永看到杨义不愿意做,李不二坚持动手,这样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决定先带这两人回家再说。
三人来到城内东北面,这里地处偏僻,不过环境安静,不失为个好住处。
他们刚走进院子,屋内突然冲出一道倩影扑进王永怀里。
“爹,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王令月是王永女儿,今年十六岁,王永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甚至还专门请教书先生教她读书识字,这在古代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