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妈妈操持着一家馅饼铺，却从来不让我吃她做的镇店馅饼。
　　只有那些有钱的大老板，花大价钱提前好几个月预约，才能有幸尝一尝。
　　他们在贵宾包厢一吃就是好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一脸餍足，满意的不得了。
　　他们纷纷向妈妈竖起大拇指，夸赞她的手艺好。
　　然后迫不及待预约下次吃饼的时间。
　　我实在太想尝一尝，偷偷摸进贵宾包厢，试图找到一点馅饼残渣，一饱口福。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被一股浓烈的腥膻味儿熏得扭过头。
　　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拖着一坨白花花的“五花肉”？
　　等我睁眼再看，却已消失不见
　　每次有贵客来，妈妈都扔一块梅菜扣肉馅饼打发我，让我在前厅看着生意。
　　不准我去后院的贵宾包厢。
　　想到刚走的那个大老板，不停咂摸着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我掰了一块梅菜扣肉馅饼塞进嘴里，瞬间食之无味。
　　趁妈妈去收拾房间，我心一横，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我走到后院长廊，被一间包厢里面传出的奇怪动静吸引。
　　耳朵使劲贴在门口，才听清一个男人重重叹出一口舒心的气息。
　　他“哈哈”笑了两声：
　　“老板娘的馅饼果然是好东西，大补，吃了浑身都有劲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心生怨怼。
　　我妈宁愿把好东西卖给别人挣钱，也不愿意给我补充营养。
　　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五个月的最补？那我要预定两份五个月的馅饼。”
　　“老板，不是我小气，五个月的备货太少，一次只能订一份。”
　　“行，一份就一份，但愿比这次效果更好，哈哈哈。”
　　我妈的声音里也染上笑意：
　　“肯定不会让张老板失望，张老板，今天您这边是要加服务费的”
　　不多时，八万到账的声音响起。
　　原来吃一次馅饼，我妈能挣八万块。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正在心里犯嘀咕，门猝不及防的被打开。
　　我惊慌失措抬头，正好撞上一脸怒气的妈妈。
　　今天是我第一次犯了她定下的规矩。
　　一股浓烈的腥膻味随着门打开，直冲面门，我捂着嘴弯腰不住干呕。
　　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拖着一坨白花花的“五花肉”？
　　等我再睁眼，房间除了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大白天出现了幻觉？
　　“若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回过神，顾不得妈妈难看的脸色，拔腿就跑。
　　却被屋里那个男人一把抓住后脖梗，他语气冰冷：
　　“夏老板，这就是你承诺的隐秘安全？”
　　我急得手舞足蹈的胡乱比划，嘴里发出沙哑的“啊啊”声。
　　我妈急忙按下男人的手，指指我胸口挂着的一个口哨，解释道：
　　“老板放心，我女儿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从小被她那个没良心的继父打成了哑巴，街坊邻居都知道。”
　　“她平时也不在这里，这不是暑假，就来帮我看看店。”
　　说着她拿起手里的账本“啪啪”拍在我头上：
　　“谁让你过来的？不是让你在前厅看着吗！”
　　“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我蹲在地上瑟瑟的抱着头，男人也没再多追究。
　　只是警告我妈，不准再有下次。
　　等男人走后，我妈拿着鸡毛掸子狠狠抽我。
　　她打一下，我身子就抽一下，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忍痛快速打着手语：
　　“你只知道挣钱，把好东西给别人享用，从来都不会心疼我。”
　　“你一次就挣八万块，一个月才给我两百生活费，你对福利院的姐姐们都比对我好，你这么对我，跟继父又有什么区别？”
　　妈妈扬起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你听到了什么？”
　　下一秒，她脸色阴沉地吓人：
　　“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要给我死死憋在心里，永远不能泄露出去！”
　　“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