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的檢查報告中顯示孩子的血液中白細胞異常增多，還有幾項標誌性指標也顯示異常，初步懷疑急性白血病，但進一步檢查用藥之後發現只是指標異常，還沒到急性白血病的程度，只要以後注意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定期體檢就不會出太大問題的。”醫生走後，我垂眼盯著還坐在地上的兩個人，冷聲問道：“在我耐心耗盡之前，我希望你們能主動告訴我真相，否則我不介意讓警察幫我查清楚。”張濤表姐不說話，就一個勁地哭。張濤譴責地瞪了我一眼，我毫不退讓地瞪回去。他終於捨得放開他表姐，站起來就要把我帶走。“這件事我回去跟你解釋清楚，我先送你回家。”我後退兩步：“就在這裡說。”他沒有辦法，只得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地說了個大概。我也沒指望能從他嘴裡聽到全部的實話，但就他說出來的這些，都足夠讓我恨不能親手掐死他他們！原來十八年前，我生下來的不是死胎，是個健健康康的男孩。但彼時張濤的表姐剛剛喪偶，整天像丟了魂兒似的，張濤不忍心看他表姐一直這樣下去，竟然想出偷了我的孩子送給表姐這樣的損招。“白引，當時那個情況我別無選擇，表姐沒有這個孩子活不下去的。”“那我呢？”我問，“我呢？”張濤怔住，半晌答道：“你還有我。”我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你算什麼東西啊？”“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憑什麼認為你能代替孩子在我心裡的地位？”這一刻，我覺得過去的十年我像個小丑。因為對死去的孩子的愧疚，對張濤的愧疚，對這個家的愧疚，我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給他們做了十八年的牛馬，到頭來，知道了一個足以擊潰我的事實。“我要我的孩子。”一隻沒說話的表姐劉曉慧突然跳起來，臉懟到我面前，指著我瘋狂大叫：“不可能！你休想靠近我兒子！”我抬手用力抽了她一耳光，抽得掌心火辣辣。又想抽張濤的時候被他一把握住手腕。“一切都等孩子出院後再說不行嗎？”“好，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不把孩子送回裡，法庭見。”離開後，我並沒有走出醫院。而是一掃這十八年來家庭主婦帶給我的頹廢感，我覺得我又行了。先去門診掛了剛剛那位醫生的門診號，找他詳細問了問那孩子的身體情況。出了醫院後，又諮詢了一位律師。這位律師將作為我爭奪孩子撫養權的底牌。如果張濤和劉曉慧不願意歸還孩子，我會毫不猶豫走法律程序。還有一件事，我並不清楚這其中的關卡，張濤說得模模糊糊，但我總覺得還有另一個人的參與。我生孩子那時候，醫院的管理已經非常嚴格了，如果沒有工作人員幫忙，張濤絕對沒辦法用一個死胎換走我孩子。